對不起,我的愛人是祖國[快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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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慧雪淡淡道“那你想寧馥留下來,??做你的媳『婦』兒嗎?”
傻子嚼著花生,愣愣地看著她,聲音含混“想、想……”
他神情天真,??擔憂道“但是她不喜歡和我玩怎麼辦?”
傻子姓劉,??大號屯裡沒人記得了,都叫他二娃子。
他家裡也這麼喊他。
二娃子今年二十三,??但心智還像是四五歲的孩子。
他生下來就和彆的娃娃不一樣,??地包天的嘴,??仿佛常年蓄著一包口水。
剛開始他爹娘以為他說話晚、說話說得不清楚,??是因為這一口牙的緣故。後來發現他彆的方麵也遠不如同齡的孩子機靈,??這才知道原來是一生下來腦子裡頭就鏽了。
所幸他還有個長成的哥哥,??把劉家的門戶頂住了,??但這個癡癡傻傻的孩子,??始終是他爹娘的一塊心病。
家裡人平時不樂意看見他。
一看他流著口水話也說不清楚的模樣,他娘就心煩意『亂』暴跳如雷,??著急了少不了拿起燒火的鉗子狠狠抽他一頓。
——可他要是在外頭被人欺負了,他那個十裡八鄉遠近聞名的潑辣娘絕對要跳著腳讓她的破口大罵回『蕩』在全村的每一條小土路上。
因此,雖然傻子很努力地想給村裡的小孩們當跟屁蟲,孩子們卻都不樂意帶他。
一是嫌他傻乎乎的個子又大,實在玩不到一起去,二就是嫌他那厲害的媽。
傻子隻能整日孤獨地遊『蕩』在場站的各個角落,試圖融入小朋友們,卻時不時地被人家欺負。
隻有四五歲智商的二娃子對於“媳『婦』”的理解並不詳細深入。
——雖然最近他爹娘總是長籲短歎地提起這件事。
二娃子覺得媳『婦』就是天天和自己玩的那個人。
還可以住一個屋,??睡一個炕,??吃一碗飯。
他從來沒想象過自己能有“媳『婦』”!而且還是那麼、那麼好看的仙女!
小朋友都不喜歡他,躲他遠遠的,仙女會喜歡和他一起玩嗎?
梁慧雪笑了。
她抬眼,??望向人群的前排。穿著紅『毛』衣的那個身影窈窕清麗,被眾星捧月般地簇擁著。
她們明明是一樣的。
她們本該是一樣的!
她獎勵式地將手中的花生都給了二娃子。
“我告訴你一個辦法。”
“聽過七仙女的故事嗎?”
聯歡的人群散去,二娃子也回家了。
二娃子他爹娘是少數今天屯子裡沒去聯歡會的人。
因為除了正常的下地乾活、打草喂豬、砍柴燒火,二娃子他爹娘和哥哥還要做豆腐。
他媽沒嫁人前是屯子裡有名的豆腐西施,當了媽以後也沒把這手藝忘了。
二娃子家有三個頂用的壯勞力,這條件其實在村裡不算差。
而且他爹娘和大哥都是勤快人,按說能過上不錯的日子。
就因為有二娃子這個累贅,他爹娘生怕將來有一天自個老了,動彈不了了,他大哥要是不念情,二娃子沒人照顧,可得活生生餓死!
知得趁著現在年紀不還不大,還乾得動,起早貪黑地加把勁。
隻想著怎麼也給二娃子蓋棟房子,娶上個媳『婦』兒,就算將來兄弟倆分家單過了,二娃子也能活。
當然了,自家兒子是個什麼模樣、什麼人品,他們自己也知道。
都這樣了,能討著什麼樣的媳『婦』呢?
隻想著是個女娃,和老二能做個伴兒過日子就行了。
哪怕配個嘴歪眼斜身體上有點殘疾的呢,腦子是個清楚的,彆倆人一塊兒叫賣了就燒了高香啦。
但即使是這要求,也是他們二娃子高攀人家,所以到現在也沒有合適的。
兩口子剛把豆子泡上,老兒子就美不滋兒的從外頭進屋來了,嘴裡還含含糊糊的,仿佛哼著什麼歌。
聽起來是個新曲調。
二娃子他娘今天心情還可以,於是便問道“高興啥呢?”
二娃子見他娘臉上帶笑,沒有要打罵他的意思,於是也笑嘻嘻地吸了吸口水,說道“仙女!今天看仙女哩!”
他媽知道這又是瞧見哪個漂亮的女孩子,又犯了癡了!
人家各個嫌他臟嫌他惡心,恨不能躲得遠遠的,他怎麼就這麼賤,天天往彆人身邊湊,一點記『性』都不長!
二娃子他娘的火氣又上來了,沒好氣地道“仙女仙女,仙女會看上你嗎?!”
二娃子嚷道“仙女就看上牛郎了!嘿嘿!”
他知道的,凡人也能和仙女結婚!
二娃子他娘懶得聽他含混不清的嘟噥,一巴掌扣在他頭上,“睡你的覺去!今兒要是敢『尿』了炕,就滾外頭凍著去!”
“還仙女呢……你要真有本事能像牛郎,娶來個七仙女,我跟你爹死都值了!”
二娃子他爹聽著這大人說話也越來越不像樣了,一瞪眼“去!瞎說什麼呢?淨宣揚一些封建『迷』信的大毒草!”
他一腳踢走了二娃子,看婆娘的眉『毛』都立起來了,趕緊找補道“不過我這個牛郎,還是娶了你這個織女,是吧,娃他娘?”
二娃子『揉』著屁股爬上炕。
他顧不上委屈自己又挨了爹娘的打,有限的大腦裝滿了無限的對“仙女”的憧憬。
他要娶仙女!讓仙女天天唱歌給自己聽!他要讓娘看看,他也是有本事的人,大哥都娶不到仙女,但是他能!
沒錯,他已經知道怎麼讓仙女嫁給自己了!
給他花生的小朋友可聰明了,給他出了一個好主意!
先把仙女帶回家,仙女隻要和他睡了一個炕,就會舍不得他了!到時候不回天上去,慢慢地就會也對他好、喜歡他、陪他玩啦。
他們還可以生好多小娃娃。小娃娃長大了也能陪他一起玩。
——這樣他就不用求著狗蛋他們玩捉『迷』藏了!
二娃子美美地睡著了。
過完新年,寧馥回城的事已經提到了日程上。
畜牧排離得路程太遠,一來一回地折騰也不值當,於是她就留在了場站排,這幾天的工作主要包括幫老鄉們曬曬皮料,看護看護待產的牲畜,以及告彆。
寧馥給每個人都準備了禮物。
給杜清泉的是兩冊新抄的化學課本——原來的課本在她從水泡子裡救徐翠翠時弄臟了,所以除了抄好的課本,還加上了從b城大書店買到的考試大綱。這東西小縣城裡根本沒有,在大城市也要排著大長隊買。
杜清泉今年沒考上,他說了,明年還要再試一次。
給徐翠翠的是一盒新的雪花膏,裝在精致的小圓鐵盒裡,桂花味,香得不行。
徐翠翠嘴都撇到天邊外了,嫌棄的話一個勁兒地往外冒,什麼“來接受貧下中農再教育這麼長時間了竟然還不改小布爾喬亞習氣”啦,什麼“好看的臉上種不出大米來”啦,什麼“我要堅持艱苦樸素的作風,決不被糖衣炮彈侵蝕”啦……
但寧馥發現她非常小心地把那隻小圓鐵盒壓在她的鋪蓋底下,用她最乾淨最好看的一塊手絹(還是評生產先進時發給她的獎品)嚴嚴實實地包著,隔上一會兒手就不自覺地往鋪那塊『摸』『摸』。
還有一份禮物是給圖拉嘎旗的。
交到了書記圖古力手上。
中年蒙古漢子拿著手上的小本本,非常慎重,非常珍惜,但也非常『迷』茫地問“這……我看不懂啊……”
寧馥……
“您不是高小麼?”
念到小學五、六年級,隻要沒有特彆難的生僻字,基本的閱讀應該沒什麼問題吧?
她在抄寫的時候已經儘量簡化了。
圖古力羞赧道“其實我念的是蒙授……”
蒙語授課,蒙語書寫。
寧馥深吸一口氣,“屯子裡還有多少蒙授的鄉親?”
圖古力想了想“一多半吧。”他自豪地一拍胸脯,“不過他們都讀了兩三年級就不念了,照我還差得遠!”
要不是他阿爹病的要死了,家裡缺不了頂梁柱,他小學就畢業了!
這就是為什麼他能當書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