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溦轉開頭,懟道“哪裡好了”
苦蕎最苦,麩皮又硬,連窮苦人家若非萬不得已,也是不吃的。
她移轉目光,打量了一下院子四周。
朝向不好,陰冷潮濕,院子就巴掌大的地方,也就隻有樹下這一點點方寸能曬到陽光。
她沉默下來。
半晌,問道“肅王府沒有給你安排住處嗎”
景辰神色淡然,“之前有提過,但我更喜歡這兒,一個人,自由自在的。”
他抬起眼,朝洛溦溫和地笑了笑。
洛溦咬了咬唇角
“肅王他,沒讓你再去王府了,對嗎”
想想都知道,大乾幾十個州府,幾十位的解元,卻隻有一位深受帝寵的嫡公主。
公主性情強勢,既然認定了景辰是自吹自賣的無用之人,必然會不遺餘力地讓所有人都認同她的這個判斷。
惹到了她,再有人欣賞才華、再得人舉薦,也是不敢留用的。
洛溦聽福江說過,士子們參加京考的花銷巨大,單是各種筆墨都需極上乘的。長安寸土寸金,不比越州、徽州,單靠代筆書畫就能掙出束脩和生活開支。景辰孑然一身,無父無母,生活拮據之苦,可想而知。
景辰拾掇著落花,半晌,漫不經心地道“我來長安,是為了準備科考。討好貴人之事,原本也非我所願。”
洛溦扭頭盯著他。
一直壓抑著情緒,終是湧上了心頭。
她倏地把手裡的花瓣扔向他“你就是個傻子,景辰”
她站起身,“什麼自由自在,什麼更喜歡,哪有備考的考生住在這種陰冷的宅院,自己曬糧做飯的你是來參加京考的,連我都知道,寒門學子來長安,要賣弄文章,要找人行卷。你故意輸給我,得罪公主,斷送自己前程,會覺得那是我所願嗎”
景辰手中的動作停了下來,修長的手指微微輕蜷,由著混著落花的苦蕎從指縫落下。
他仰起頭,清澈的眼眸折映著午後驕陽,熠熠而明亮。
“公主僅因一局籌算就斷我前程,如此貴人,我又何須在意她的看法我輸了,不過是被人嘲笑才疏,而你是聖上親口認下的玄天教弟子、太史令未來的妻子,你怎麼能輸”
長樂公主口氣咄咄,顯然等著看洛溦出醜,急不可耐地想要大做文章。
她若真輸了,豈止是被嘲笑那麼簡單
洛溦望著景辰,唇線緊抿,垂眼撇開了視線。
“你不用管我的事”
她有些窘迫頓生,一如那晚在水榭驟然聽見景辰名字時,不由自主的緊張和難堪。
認識這麼多年,甚至不曾對他隱瞞自己為人解毒之事,卻唯獨從沒告訴過他,她和沈逍那紙所謂“天定”的婚約。
但如今,抑或者說,早在他進到水榭之前,她的那樁婚事,便再也瞞不住了。
景辰似乎看出了洛溦的尷尬。
他站起身,“兩個月前,我去你家找你,你父親告訴我,你已經在京中議定了極好的婚事,對方身份貴重,不想讓你家再與從前的舊識有所往來。”
洛溦知道,她爹的原話,肯定比景辰所述難聽十倍不止。
她又氣又愧,“我爹就是那樣的人,你彆聽他胡說。”
景辰道“我並不介意。記得我們小時候,你才七八歲大的樣子,跟我和鎮請牢記收藏,網址最新最快無防盜免費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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