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數銀子。
一麵又睨著洛溦,打趣道
“你跟太史令的婚約都公開了,他又肯接你去玄天宮,這種時候你還替景辰惦記衣食住行,就不怕太史令生氣”
“太史令才不會為了這種事生氣。”
那個人,巴不得跟她撇得乾乾淨淨。
“而且景辰能為了我犧牲前程,我為什麼就不能幫他惦記一下衣食住行”
洛溦坐到哥哥的竹搖椅上,踮腳輕輕晃著,垂頭看自己的腳尖。
遲疑了會兒,想到宋昀厚都主動提到婚事了,自己不如也直白些,遂又道
“哥哥你心裡得有個底,我跟太史令的婚事,是一定不會成的。他斬釘截鐵地說過好幾次,當著冥默先生的麵、當著太後的麵,都說他不會娶我。”
“他那樣的人,說一不二的,既然做了決定,就肯定不會讓這樁婚事真兌現的。就算有冥默先生的那道所謂天命哥哥彆忘了,太史令一道讖語,就能讓聖上都下詔罪己,更遑論冥默先生仙逝已久,想反駁都沒辦法。”
宋昀厚的神色凝重起來,坐到洛溦旁邊。
“這麼說的話要是你跟太史令的婚事真成不了,咱們家可得早做打算。”
他其實一直不怎麼看好妹妹的這樁婚事,倒也不覺得有多難接受,反而瞬時積極思考起對策來。
“要真那樣的話
首先,咱爹仕途上不能有任何汙點,讓人拿住了把柄我呢,東倉的那個官要當,私底下生意也得照做,手上錢越多,將來的出路才越多。咱家不比本地京官有田產鋪麵收租,單靠一點點俸祿,啥都不好乾這幾日我跟一班世家子弟吃酒閒聊,方知官籍行商的大有人在,多的是法子規避。總之賺錢的事,就交給我”
“至於你,”
他轉向洛溦,“你如今進玄天宮這事,才是最最緊要。要是你真成了玄天宮的人,能懂那什麼玉衡、唬弄住人,那就等同拿到了免死金牌。將來不管你跟太史令成不成婚,誰都動不了咱們家”
洛溦聽哥哥說得一股子商賈匪氣,一時哭笑不得。
但也確實因為知道兄長在這件事上比父親拎得清,才不避諱地跟他說了實話,讓家人早有準備。
“嗯,我知道的。”
洛溦點了點頭,“你也得小心謹慎,彆再像上次那樣亂來了。”
宋昀厚信誓旦旦“這你放心,我上次得了教訓,不會再惹麻煩將來搞錢也隻做正道生意,絕不會讓人尋到什麼錯處”
洛溦交代完家裡的事,又讓福江把宋昀厚還的銀子送去給景辰,這才重新出門,與玄天宮派來的侍官見禮,上了馬車。
以往去玄天宮,從不敢光明正大。今次用了宋家姑娘的身份,又頂著郗隱弟子的名頭,車一入祀宮,就直接停去了司天監的正院。
司天監的監正,攜主簿、屬官等人,皆官服齊整,早早恭候在此。
洛溦按照時下女眷入官衙的習俗,以輕紗覆麵,遮去半張麵容,盈盈下了馬車。眾人俱已知她與太史令婚約之事,不敢怠慢,逐一上前拜禮。
監正親自引領著洛溦入了監台,所行之處,一一介紹道
“宋姑娘或許知道,咱們玄天祀宮內,一共有玄天宮和司天監兩個衙署。兩個衙署的職責上,有重疊的部分,譬如觀測星象、記錄星象,但司天監更側重推曆法、定四時,像咱們長安城裡每日晨昏鐘鼓、十二時辰報更,都屬於司天監的職責範圍。玄天宮屬官的職責,則主要負責五行星占,通常朝廷或皇室遇到什麼事,大到與鄰國的戰爭,小到皇子宗親的婚事、八字配算,都會來玄天宮求占。一般的事宜,皆由各衙屬官負責辦理,隻有涉及國運的大事,才會報呈太史令。”
監正引領洛溦從監台內的正廳走過,展示了一番諸如渾儀、刻漏的儀器,又經各署房察看吏員分工。
洛溦被各種精妙的儀器吸引住,一路認真聽講、發問。
監正介紹完祀宮的吏員配置,她想到景辰,好奇問道“司天監裡的吏員人數不少,而且大家都職責分明、效率有度的,為何我聽說衙署還一直在招攬新人,甚至不拘出身”
監正道“司天監的工作不同於彆處,頗是講究天分,也因此人才難尋。像署內九品司曆以上的職位,通常都是子承父職、子孫世業,終身不得升調,也不得致仕,就是為免人才流失。有時候,遇到子弟不願承襲,或者天分不夠,職位空缺就多起來了。至於玄天宮,要求比司天監更高,更是難尋良才。”
洛溦想起景辰之後還要考進士科,“那莫不是一旦進了這裡,便不能再去彆處了”
“倒也不全是。剛才下官說的是司曆以上的任職,司曆以下的吏員,還是可以升調去彆處的。譬如有些在此兼差的文吏,其實也是官學裡的學生。他們一旦科考成功,便有可能被安排去彆的官署。”
洛溦放下心來。
說話間,兩人來到了曆法署房外。
隻見屋內十多名文吏伏案而作,運籌如飛,全神貫注。整個房間裡,就隻聽見筆觸紙頁的沙沙聲和擺弄算籌的嘩嘩聲。
監正道“這裡兼差的屬官,便是崇文館的曹大學士,魯王殿下的算學師傅。”
此時曹學士已經聽到消息,拄著拐杖出了屋,恭迎拜見。
“老夫聽魯王殿下念叨好些時日了,說宋姑娘解了上元曆算裡的同餘程式”
他顫了一把花白胡子,表情跟魯王如出一轍的崇拜尊敬,“宋姑娘如此年輕,竟有那般算學功底,不愧是玄天宮的門人若蒙姑娘不嫌棄,老夫今日可得好好請教請教”
洛溦忙道“小女子不敢當。”
她上次全靠硬記下沈逍的解題步驟,才誤打誤撞解了魯王的那道程式。真要再問她些彆的,她可一個也答不出來
隻不過,她如今被聖上安了個玄天教弟子的名頭,還不能真說自己一點不會,隻能調轉話題道
“大乾百姓一年的農事,都要靠曆法來安排,曹大學士修纂曆法,造福民生國計,才是真正厲害之人。”
曹學士被洛溦的一番話捧得十分受用,又見她親切恭謙,跟那位九天之上冷若冰山的太史令全然不像,喜愛之心更盛,拄著拐杖,親自引她進了署房,展示推算曆法的工序。
曆法的推算,實則極為繁瑣。
洛溦一路旁觀旁聽下來,什麼朔望月周的計算,什麼中氣置閏法,聽著好像很有意思,但又完全不知所雲。請牢記收藏,網址最新最快無防盜免費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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