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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都在說,到了京城第一件事,就是去玄天宮外麵燒香祈福”
他扼腕歎息,“早知道,當初我在龍首渠的算命鋪子就該繼續開下去,現下生意不知能有多火爆唉”
洛溦抬眼朝船尾外望去,見渡口附近前前後後停泊了好幾艘大客船,因為彼此停靠得很近,幾條船上的客人都聚在船舷周圍,跟對麵的人聊天閒談。
豫陽兵亂驟起,有點兒家底的人家,都想法雇了客船,帶著婦孺去東邊暫避。
洛溦記得曾聽齊王提過,水上作戰對於兵將和船艦的要求極高,以棲山教的財力物力,不可能造得出像樣的戰船,因此走水路算是相對很安全的。
夕陽西斜,暮光金柔。
船家終於收了網,撈上來幾條肥美的草魚,孩子們興奮地圍了過去。
景辰也放了筆,站起身來,轉頭看見洛溦,嘴角揚起笑意。
洛溦有些不好意思,躑躅了一瞬,走過去,不敢看他,隻彎腰欣賞黏在船舷板上的畫作
“這幾隻水鴨子,是剛才那幾個孩子畫的吧”
景辰移目看了眼,“那是她們畫的船。”
洛溦
船家娘子炙了魚,又溫了些酒,願意花錢的船客各自買了些,在甲板和船艙裡用了晚飯。
宋昀厚從小在外跑生意,一出門最喜歡紮堆交際,跟新結識的幾名商賈船客一起吃酒,順道打聽淮州販貨的商機。
吃完了飯,被福江扶回客艙時,人已是有些醉醺醺了。
客船上的艙室有限,出於安全考慮,宋昀厚和洛溦住了同一間屋,中間拉了帷簾格擋。
宋昀厚被福江扶到榻上,人剛坐穩,頭一耷拉,“哇”的就吐了。
洛溦上前幫忙,扶住哥哥,吩咐福江“去找船家,借炊室燒點熱水。”
福江撒腿跑了出去。
洛溦推著宋昀厚的肩,試圖把他摁到榻上,宋昀厚嘟嘟囔囔地掙紮“彆管我”
洛溦氣得想動手,可又強不過男子力氣,隻能跟他僵持著,又氣又累。
這時,艙門被推開,景辰走了進來。
“福江讓我過來看看。”
他迅速走上前,看了下情形,從洛溦手裡接過宋昀厚,“交給我吧”
景辰扶著宋昀厚,讓他彎腰吐乾淨喉中穢物,拿巾帕擦了嘴,再慢慢放躺到榻上,又起身去屋外取了炭渣倒進穢物,拿苕帚清掃乾淨。
宋昀厚躺在了床上還不老實,醉眼迷蒙,哼哼唧唧
“綿綿,綿綿,我怎麼看見景辰進咱們屋了是你讓他來的”
“是,哥哥知道你想罵我我這次是對不起景辰,連累他受苦了哥也對不起你害咱們差點兒死在豫陽,虧得有景辰在”
洛溦幫景辰扶著簸箕,抬頭剜了她哥一眼
“你現在肯道歉了肯說謝謝了沒吃酒就沒膽子是吧”
宋昀厚哼哼了幾下
“誰說我沒膽了”
今晚跟他吃酒的兩個商戶,因為在船上驚鴻一瞥地見過洛溦,念念不忘,居然敢懷著心思地跟他打聽,都被他狠狠地灌倒在桌下
宋昀厚迷迷糊糊的,想起自己妹妹的婚事,皺起了眉
“其實哥哥也真是沒膽”
“換作齊王開口,哥也隻能慫”
“但,不光是我咱爹也得慫”
“你說說太史令要跟你退婚,等你退了婚,又沒有彆的婚事,齊王一開口,咱咱爹肯定沒有拒絕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