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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江北水患,染了瘟疫的災民都往更富庶的東三州裡湧,祈望能混口飯吃、得到救治。包括淮州在內的東三州,官員大多依附張家的新黨,而江北道那邊則多是王家舊黨的勢力。新黨官員不想錯失在朝廷彈劾舊黨賑災不利的機會,眼睜睜看著災民死在南阜關外,也死活不肯放人進州。
如今棲山教帶人衝破南阜關,災民大批湧入,雖得齊王下令,眼下皆被妥善救助,但昔日州府所為,到底也是再隱瞞不住。
各路彈劾的折子,如雪片般飛向皇帝的案頭,要求嚴懲東三州的新黨官員,並將棲山教生亂的罪責也推到了新黨身上,說若非淮州治政不利、草菅人命,災民也不至於受亂黨煽動,助其妖焰滋長
新黨反攻亦是不遺餘力,說江北道故意放任流民北上,就是想讓淮州吃不消,坐等彈劾的機會。此外之前朝廷往江北道發放的賑濟都是按人頭算的,舊黨官員營私貪汙,導致該發的賑濟不曾發到百姓手中,才有了之後種種。
永徽帝整日被吵得頭痛心煩,又深惡棲山教作亂之事,已經相續下令將東三州的幾名大員押去了長安。
褚奉向齊王諫言道
“眼下朝中的參奏與彈劾不斷,殿下應立即趕回長安,向聖上稟明始末,以免有心之人歪曲事實,最後將失職失察之罪扣到殿下身上”
隨行的幾名幕僚,亦紛紛稱是,催促蕭元胤儘快返京。
按照原本的路線,隊伍會先經過潐縣,再轉東行。如今出了這樣的狀況,蕭元胤也知輕重,下令調整了路線,直接便往長安返行。
洛溦在驛館聽說了此事,找到齊王,提議道
“殿下返京確實最為要緊,但我兄長還在潐縣,朝堂上的事我也幫不了什麼忙,不如就在此地辭彆殿下,自己去潐縣探望兄長便是。”
蕭元胤望著女孩那殷切的模樣,豈能答應。
什麼探望兄長
他不用猜都能知道,她去了潐縣,第一件事就會想方設法去看那姓景的
蕭元胤縱然在心裡反複規勸自己,要大量,要有男兒氣度,且那區區景辰,如何爭得過他這當朝皇子但一想到當日在豫陽,洛溦望向那人的神情,就又不由得心塞氣堵。
轉念又一想,此次改道返行,必然會經過洛下皇陵。
聽聞沈逍那廝,此刻就在皇陵。
腹背受敵,內外夾攻,朝堂朝外,就沒有一件事能讓他省心
第56章
改道行路不出兩日,隊伍便抵至了位於洛下的大乾皇陵。
皇族經過皇陵,按製必是要入內行祭拜之儀。
蕭元胤數日為政事所擾,進到祖陵,見先祖墳塋蒼涼,唯剩長巷鴟尾、螭獸張狂,尚載昔日逐鹿中原的睥睨風采。
眼下正處於政鬥漩渦中的他,思及人生短短,白駒過隙,亦不免心懷悵惘,兀思良久。
一番祭拜耽擱,到了傍晚,一行人留宿在皇陵衛邸。
皇陵衛邸經曆代擴建,倚山傍水,深宅幽曠,最儘頭的一處宅院裡,住著沈逍的父親沈國公。
沈國公自妻子殊月長公主離世後,一直隱居洛下皇陵,以皇陵衛的身份陪伴亡妻左右,平日煉丹修道,不問世事。
蕭元胤與這位出身門閥的姑父,實則算不得有多親密,但因感念姑母從前的愛護,還是精挑細選了諸多禮物,前去拜見,
見麵時,亦是執晚輩之禮,問安道
“姑父。”
沈國公如今四十來歲,年輕時曾是長安有名的才俊,人稱京都佳郎,才華相貌皆無可挑剔,如今在深山中隱居十數年,依舊能窺見往昔風采。
他客氣含笑,扶起蕭元胤“殿下多禮了。”
視線掃向其身後的洛溦,問道“這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