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手壓了壓滾燙的額角,又眼巴巴看向沈逍
“太史令”
她肯定,會好好養護身體,再為他解毒,絕對儘心儘力隻是景辰他
簾帳外,沈逍寂然默立。
“你那個姓景的同鄉”
良久,他低聲問道“是賊寇之子”
洛溦撐在榻沿的手指,攥了攥。
她知道,自己先前跪地所言,已是等同默認了景辰的身世有汙點。
可沈逍那麼聰明,性子又那般冷漠,她若不據實以告,根本說服不了他幫這個忙
她點了點頭,如實交代道
“他父親曾經落草為寇過,可後來沒有了”
沈逍沉默一瞬
“你不介意”
洛溦搖頭,“他父親是他父親,他是他,我怎會介意”
沈逍又緩緩道“但世人會介意。”
“可我不介意。”
洛溦抬起頭
“人又沒辦法選擇誰是自己父母,不該因為父母的罪過而受責難,我不管世人怎麼看他,隻要他願意,我就會一直陪著他,永遠不退”
沈逍凝視著簾帳後的那道倩影,唇畔弧度苦澀。
良久,蜷了蜷手指,食指上的白玉指環壓進掌心,一字字緩緩問道
“上次在嵯峨山,你跟我講你幼時討好父親的故事,是覺得我跟你一樣,也想討好自己的親爹”
洛溦有些懵然,不明白沈逍何以突然有此一問,但還是老實地點了下頭
“我我知道是自己僭越了。”
她那時暈暈乎乎的,換作平時,又哪裡敢跟沈逍說那樣的話
沈逍移開的視線。
夜雨自窗外傾入,拂灑在他的發梢衣襟上。
喉間的血腥氣,愈漸濃鬱。
“好。”
許久,他聽見自己的聲音響起,似有些輕飄飄的無力。
隨即轉過身,大步離去。
夜雨的祀宮外。
景辰依舊凝視著高樓上的燈火,一瞬不瞬。
雨水浸透了他的衣物,濕答答地貼在身上。
他恍而不覺厭,反倒因此覺得似乎有了某種裹挾的依憑,不再虛浮的厲害。
雨,下了一整夜。
天快亮的時候,腳下落了一地的海棠花葉。
遠處的石橋上,傳來了勻速齊整的馬蹄聲。
一輛印著皇室徽記的華貴馬車,緩緩駛向祀宮的宮門。
侍衛認出馬車,忙整束衣冠,跪倒在地。
馬車停住,車簾從裡麵被撩起。
“太史令在宮裡嗎”
這是太後養女臨川郡主的聲音。
前夜玄天宮失火,太史令有意壓了消息,以至於事情隔了一天多才傳到宮裡。
把外孫視作眼珠子寶貝的太後,哪裡還坐得住,急匆匆就召了郡主進宮,要她陪著親自去沈逍那兒看一眼。
侍衛們俯首應答“回郡主,太史令在璿璣閣內,不知郡主是否要小的們去通稟一聲”
郡主轉過頭,朝馬車內請示似的看了眼。
靠坐在馬車另一側的王太後,幽幽歎了口氣,撩開窗簾,朝璿璣閣望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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