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馬車出了山道,途徑一座市鎮,洛溦決定稍停片刻,給隨行諸人再置辦幾身冬衣。
她帶著扶熒,找了家成衣鋪子,選好衣物,安排送去落腳的客棧。
扶熒跟夥計結賬的空隙,洛溦在一旁翻看衣料。
店鋪老板以為她拿不定主意要不要買料子,跟過來道
“料子的花色確實不多,不過整個洛南道都是這個情況,姑娘去哪家都差不多”
洛溦沒打算買衣料,但也順口接了話
“為什麼都這樣”
“主要最近走商道的貨販太少。”
店主解釋道“春夏的時候,齊王殿下不是派人在這一帶搜捕過棲山教匪嗎後來聽說掌兵權的換了人,就又沒再繼續搜了。但架不住百姓心裡不踏實,想著之前既然鬨出過事,肯定是有問題的,如今也不知這些匪賊還在咱洛南哪兒藏著,願意過來跑貨的商販自然就少了”
從成衣鋪子出來,洛溦又想起一直揣在心裡的那件事。
時至今日,她和景辰終是月缺難圓,可上次他提及慶老六之事,令她心裡有了某種猜測,一直想找機會打聽出下落,既是為了景辰,也為解自己心中疑惑。
南行路上,她也曾出言試探過扶熒,可惜成效甚微,剛才聽店主提到棲山教匪,便又忍不住想起此事。
她帶著扶熒進了主街上的一間酒樓,要了酒,一麵斟酒,一麵看似無意地問道
“剛才聽那店主提到棲山教匪,也不知你們上次捉到的慶老六,有沒有再招什麼其他的事”
扶熒的嘴巴向來很緊,搖頭,不吭聲,卻也沒拒絕洛溦遞來的酒。
他這一路南下,心裡一直惦記著京中大事在即,自己卻又被安排出來充當低階護衛,頗是鬱悶難言,仰頭一杯接一杯。
洛溦見撬不開扶熒的嘴,也不氣餒,繼續給他倒酒。
過得些許時日,酒樓大門口走進來一個五十歲左右的男人,腰上拴著褡褳葫蘆,一進門吸了吸鼻子,露出滿意神情。
洛溦正給扶熒倒著酒,抬眼瞅見來人,頓時手一抖,撂了酒壺,開始低頭找東西
“誒我筷子呢”
扶熒看了眼她碗邊的筷子
門口那男人被夥計迎入,一麵掃視周圍餐桌上的菜肴,一麵往裡走,走過洛溦他們的酒桌,駐了足,盯著上麵的羊肉花絲、醬汁蝦炙、韭蔥蛤蜊羹,讚賞地點了點頭。
正要再抬腳,視線瞟到“低頭找筷子”的洛溦,眯了眯眼,又看了看桌上的菜。
“綿綿丫頭”
他湊近過來,伸手去就掰洛溦垂低的腦袋。
扶熒哪容他如此放肆,當即橫臂掃出,擊向那人麵門。
“彆”
洛溦無奈抬起頭,喊停扶熒,又轉向被拳風擊得胡須亂顫的老頭,尬笑道
“郗隱先生,你你怎麼來洛南了”
郗隱快一個月前收到了鄞況的信,說洛溦氣血鬱結,恐命不久矣,催著他來長安看病。
他從越州出發,一路西行,打算經洛南北上,渡河再去長安,卻沒想到在這裡遇見了洛溦。
眼下識破她的伎倆,破口罵道“你這鬼丫頭,以為你埋著腦袋我就認不出你從小養在我跟前,就喜歡戴梔子花的簪子,吃羊肉佐蛤蜊,我能認不出跟在你那蠢爹身邊待了兩年就沒學啥好的,淨學他那股子的蠢勁去了”
洛溦抬手摸了下發髻裡的玉梔子花簪,暗呼倒黴,抬頭見郗隱還在請牢記收藏,網址最新最快無防盜免費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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