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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旌略數日惡戰,幾番波折起伏,憤懣,沮喪,乃至有種連命都不想要了的衝動。
他昂起脖子
“我當然知道。”
到了這種地步,他也懶得藏著掖著了,“赤滅之毒,源自域外,十三年前,是我把它帶進了中原。我下手毒害的第一個人,是殊月長公主,第二個人,是長公主的兒子。你我有什麼不知道的”
洛溦腦中轟的一聲,人差點失了力,退靠到門框邊,不可置信地盯著周旌略
“你”
“對,我”
周旌略不避不退,接過話
“我,本是晉王府親勳翊衛旅帥,二十年前隨晉王殿下北征突厥,可聖上為除長兄,突斷增援,致我八萬同袍慘死異鄉,晉王被俘,裂屍示眾,我們這些僥幸活下來的人也成了叛兵逃犯,家人被誅,妻離子散,連我那剛會話的女兒”
他頓了一頓,抬頭抑住情緒,片刻方又才繼續“我為了複仇,輾轉籌謀,所幸曾在王府任職,熟悉宮禁,十三年前,終於讓我有了靠近皇帝的機會。我拿著劇毒,潛進了他的馬車,可誰知,裡麵的人並不是皇帝,而是殊月長公主。”
洛溦神智稍回,喉間發哽,“所以你就殺了長公主”
“我沒想殺她”
周旌略想起當日情形,心中衝擊亦是難以承受,不由得暴躁起來,“我是恨不得讓皇帝全家都死光但老子再恨也不想殺女人,那毒,是她自己搶去的。我也沒想到她兒子會藏在車裡”
他頓了住,大口呼吸了幾下,一把抓過洛溦
“總之今日你願也得願,不願也得願,天冷割不了血,你就過去喂”
著,拽著洛溦就出了屋,大步走去對麵的木屋。
木屋裡,光線晦暗。
屋子的最裡側,衛延靠在榻角,雙目緊閉,身體微顫,已然失去了意識。
旁邊照顧的部屬站起身,對周旌略道
“刀傷沒有惡化,就是這毒症大概先前動了情緒”
周旌略點了下頭,示意部屬退出,自己將洛溦拉到榻前,手裡短刀往她腕間一劃
“喂他血,我在外麵守著,他不好,你就彆出來”
著,將洛溦推到榻上,自己出屋關了門。
洛溦被推得伏跪到衛延麵前,腕間湧出鮮血,她卻一時恍然無感。
視線,定定凝濯於麵前男子的臉上。
他此時終於摘了鬥笠,闔起的墨睫鴉黑似羽,與他看上去那麼尋常的麵容,顯得格格不入。
腦海裡,無數的念頭紛雜飛馳,卻又好像一個也抓不住。
血珠順著指尖滴落。
洛溦回過神,緩緩將手遞了過去。
男子微涼的唇,觸上她的腕間,帶出一絲讓她立刻想要逃離的顫栗。
可下一瞬,他睜開了眼,呼吸沉重,眸色闃幽,修長的手指握住了她的腕,攥緊。
洛溦望著他,身體和聲音都在輕輕發抖
“你”
“到底是誰”
第95章
木屋之中,光影晦暗。
衛延眼神沉沉,回視著洛溦
“你覺得我是誰”
洛溦看著他,雙唇蠕動,卻一個字也吐不出來。
良久,撇開眼,盯著帳簾角落的陰暗處“你還能是誰”
她竭力吸了口氣,一字一句,“你這個死匪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