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覷著洛溦神色,隱有所悟。
跟在沈逍身邊這麼久,又被師父點了下,大概也猜出些端倪,斟酌片刻後又道
“上次你問我的那個問題,我當時可能答得有些片麵,單純隻是從治病的角度在分析,其實太史令對你”
“太史令對我”
洛溦猜到鄞況要什麼,截斷道,“反正,不是你想的那樣。”
這幾晚她一直睡不好,夜裡夢中光怪陸離的,時而是那人身為衛延的強勢與溫情,時而是他身為沈逍的冷漠與回避,一片繚亂不堪
實話實,那夜她醉著酒,卻也不是神智儘失。
一開始,是她想把沈逍當作景辰,可恥可鄙
可後來,沈逍也沒解釋他和長樂的事,不定,從一開始就把她也想成了長樂。
總之她和他,都不是什麼好人,都壞的透頂
洛溦垂下頭,蓋上箱蓋,半晌,道
“鄞醫師不用操心我跟太史令的事,兩個月後,我自會回來為他解最後的毒。”
皇宮,純熙殿。
永徽帝在床上休養了兩日,總算恢複了些氣色。
郗隱為其號完脈,抬起眼,四下打量了一番床帳中的陳設,詢問旁邊的內侍官
“這座寢宮裡,沒人用鬱金顏香和閣中香吧”
內侍官聽到香名,小心翼翼地看了眼皇帝,回稟道
“宮裡禁鬱金顏香和閣中香已有十數年,無人敢用的。”
那兩種香都是從前殊月長公主喜歡用的,長公主仙逝之後,聖上就禁了宮中諸人使用。
榻上的永徽帝聽到香名,亦是心頭微動,看向郗隱
“神醫何以提及這兩種香”
郗隱道“前些日子拿回去的那顆丹丸,老夫研究了一下,雖確實沒什麼問題、也與藥劑不相衝,但卻忌與鬱金顏香和閣中香同用,若用,必遲早致心臟麻痹,症狀初始就跟陛下現在的情況有些像。”
“但既然宮中不用此類香,想來不是因為此因,老夫再回去換幾味藥劑試試。”
他急著研配新方,收拾好藥箱便起身告辭,由內侍官引領著退出內寢。
寢帳內,獨留永徽帝一人怔坐在榻上,好半天,徹底領悟過來郗隱所言,蜷了蜷發僵的手指,方覺指尖抖得厲害。
他艱難轉身,挪開枕頭,從床頭暗屜的密鑰匣裡取出一件女子小衣,湊近鼻前。
曾經馥鬱的香氣,如今隻剩淡淡的一抹。
細細如絲線般的,繞上心肉,一呼一吸,都似能拉扯出滲血的痛意。
午後,太後親自來探視皇帝。
詢問完內侍最近皇帝用藥的情況,太後轉向永徽帝
“長樂懷孕之事如今整個長安滿城皆知,壓也壓不住,陛下還要堅持不允婚事嗎”
永徽帝牽了下嘴角,卻因此帶出一串咳嗽,在坐榻上俯著身,用力平複氣息。
皇室的醜聞向來那麼多,真有心要壓,怎會壓不下去何況如今大半個朝堂都是王家的人,隻需一句醉後胡言,佐以鐵腕嚴懲,誰敢多些什麼
永徽帝止住咳嗽,抬起充血的眼,望向太後,半晌,氣息微弱地開口道
“朕現在,隻想知道景辰到底是誰,能讓母後如此為他籌謀”
太後轉著腕間的佛珠,默然盯了皇帝一瞬
“哀家若答了,陛下就會允他與長樂的婚事嗎”
永徽帝與母親對望著,臉請牢記收藏,網址最新最快無防盜免費閱讀
手機用戶請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書架與電腦版同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