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通電話真的是‘群眾’舉報?”
聽到這句,接電話的蘇曉蘭一愣。
隔離帶邊上就圍著一圈群眾,這些人光顧著拿手機錄像發朋友圈,即使沒拿手機的,也是在顧著唏噓“怎麼好端端的起火了,可惜了啊,這教堂建得?麼好,燒?這樣……”
少部分趕來的信徒雙手合十,嘴裡念著“阿門”,認為這場大火象征著災禍。
根本沒有人在消防員已經抵達現場的情況?,還想著打110報警的。
?剛才打電話的人……
“是名男性,”蘇曉蘭回憶,“?齡?會超過??十歲,聽上去二十五六的樣子吧,聲音很沙啞。”
池青在心裡把“聲音沙啞”這個關鍵詞?他們剛搜集到的信息劃上??號。
解臨問“他說了??麼?”
池青目光落在邊上熙熙攘攘的人群上。
或許就在十幾分鐘前,“?個人”就站在人群裡。
他若無其事地,像個普通的圍觀者,掏?手機說“警察嗎?教堂起火了,???道怎麼回事,正常來說應該?會發生這麼嚴重的火災吧。”
解臨說“他?害怕自己教唆彆人犯罪的事情被這幾個人捅?去,甚至蓄意縱火之後還唯恐我們???道這件事,他的性格是很典型反社會人格。扭曲,狂妄,且自大。”
火勢花了很久才製止住。
教堂裡已經一片狼藉。
“經過簡單探測,發現火勢最先是從禮堂開始的。”
幾人推開仍在冒煙的教堂大門走進去,腳?一腳深一腳淺全是水坑,炙熱的溫度還未消散,聖潔的禮堂??目全非,原先沿著紅色長毯、紅毯兩邊排列著兩排燭火,現在已經??麼都看??了。
燭火極可能就是火源,火星墜落在紅色地毯上,火勢席卷了一切。
原本掛著耶穌受難圖的位置?刻被熏?一片方方正正的形狀,畫框焦黑,池青小心翼翼避開地上的水坑,走了兩步,他莫名覺得有些?對勁,警覺性地把手往袖子裡縮了縮,然後後退兩步。
?????時,掛在禮堂正中間?副焦黑的耶穌受難圖“轟——”地一?,從牆??上落?來。
而池青往後這一退,剛好退到解臨懷裡。
解臨並?怕,也無所謂濺起的淤泥會?會濺到自己身上,他?意識張開雙臂,歪了歪頭接住他時笑道“跑??麼,怎麼跟家裡?隻貓似的。”
池青“……”
解臨“沒事,還好我接著你,還是說你是故意撞進我懷裡的?”
池青“你想太多了。”
解臨的手原本扶在池青肩上,他像是想到了??麼,手掌往?,在男人腰上短暫停留了一會兒,他在池青耳邊輕聲問“腰還疼嗎?”
季鳴銳跟在後??,他沒有池青這種特殊的潔癖雷達,鞋子上沾滿了灰黑色的淤泥,聽到解臨這句話順口跟著問“??麼?你腰疼嗎?”
池青手指搭在解臨的手上,然後手指隔著黑色布料用力,把解臨的手扯開。
隻有他?解臨??道這個“腰疼”指??麼。
?天晚上解臨想換姿勢,兩個人都?熟練,最後男人掐著他的腰……他腰本身就細,差點斷。
池青“?疼,滾。”
解臨還想多說兩句,然而所有人的注意力很快被??前的牆??吸引。
巨幅畫像落?去之後,牆??空?來一大塊。
有刑警看著???牆,呆愣愣地問?一句“——?是??麼?”
牆壁上有寫過字的痕跡。
被畫像遮擋的部分沒有被濃煙熏得太嚴重,甚至還能看到一點白色,牆上用紅色油漆寫著幾個人名,字跡潦草,像毛筆沒有吸滿水一樣,又乾又淩厲地爬滿了整塊牆。
這幾個人名他們都認識。
雖然字寫得很亂,但?難分辨?第一個二字人名是李康。
總局偌大的檔案室像一座圖書館,已經結束的案子都化?一疊厚厚的檔案封存在這裡,儘管受害人已逝,凶手已經落網,可能這些罪案裡的大部分案件都?會有人記得。
這裡封存著近幾十?來,所有華南市市內的犯罪記錄。
犯罪記錄按照案件性質?案發時間分類,從殺貓案開始,幾起案子的檔案都是連著的,第一個檔案封??寫著案發日期,日期???用正楷標著凶手的名字李康。
這兩個“李康”幾乎要重疊在一起。
但是?檔案上的李康???,教堂白牆上的“李康”被人用紅色油漆筆畫了一個極其張揚地叉。
除了李康以外,還有幾個他們熟悉的名字,周誌義……沈星河……
每個名字上都打上了一個大大的“x”。
這個“x”畫得仿佛這是一個遊戲排行榜,在上??的幾個人都已經被淘汰?局。
在人名最後,還有一行歪歪扭扭的、明顯是新添上去的字對著他們打招呼。
?是兩個英文字母
h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