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長得好像我爸爸!
柯岩一抬頭,看到一個穿灰色t恤、黑色運動中褲的男生跑進來,左肩上掛著一個黑紅配色的球包,頭發有點長,蓋過耳朵,五官倒是蠻清秀。
“你瘋了吧。”他對孟春健作死的勇氣無比欽佩,“還真找個男孩來,嫌命太長?”
“你這三百度近視至於男女不分嘛,人是女生!”
柯岩吃了一驚。
那“男生”剛好跑到跟前,撐著膝蓋喘了幾下“對不起我來晚了。被我們教練叫去幫忙搬器材了,不好意思哈。你們已經打完了嗎?”
——還真是個女生。
女生裡這樣打扮的可以說相當不講究了,既不化妝,發型也很隨便,活像三個月沒搭理、早上起來沒梳頭,一不留神就容易看錯。
不過勝在眼神乾淨,是沒心計的人。
柯岩眯著眼睛十二分的懷疑“你確定封承好這口兒?”
“差不多了。”馬尾女孩說,“我給你介紹一下,這個是我室友,他們都是我朋友……”
短發女生跑得一頭汗,衝他們擺擺手“嗨,你們叫我樂航就行了。”
封承盯著她看了好幾秒,眼神讓人捉摸不透。
過了會兒收回目光,問“會打嗎。”
“那必須會,我網球隊的。”短發打開球包,拿出自己的球拍,帶著專業球員的自信問“來一局?”
封承沒說什麼,率先走到球場。
馬尾微微抿了下唇,有點不高興的樣子,但短發大喇喇的壓根沒發現,把自己的球包往她懷裡一塞“拿著,我去打球!”
網球隊員比孟春健專業得多,接得住封承的球,並且完全沒有手下留情,簡直拿出了比賽水準,扣殺非常漂亮。
不小心被隔壁飛來的球砸到臉,砰地一下力道還不小,也沒計較,隻隨手摸了一下,發球給人送回去。
是個直爽利落的性格。
柯岩看了一會兒,給孟春健一個大拇指,用口型說“牛。”
“就問你服不服!”孟春健得意地夾著球拍叉著腰。
又看了會兒,嘶了聲,摸著下巴若有所思。
“我怎麼覺得她有點熟悉呢……”
封承洗完澡出來,孟春健正沒個正形地雙手環胸斜靠桌子,笑嘻嘻地跟兩個女孩說什麼。
“噯,我們封哥哥出來了。”他揚了揚下巴喊,“吃飯去?”
“不餓。”封承說。
“那喝酒。正好我也不餓。”孟春健直起身,掏出車鑰匙,一邊紳士地問兩位姑娘,“你們能喝酒嗎?我朋友的酒吧,請你們玩兒去。”
幾人前前後後一道出了運動館,封承走得快,徑自拉開車門上車。
正要發動,副駕門被打開,樂航有些踉蹌地一屁股跌到後座上,一臉納悶地問“啊?什麼情況?”
封承蹙眉轉頭,孟春健搭著車門笑得賤兮兮“你載她唄。岩岩要回去加班,我那車隻能帶一個。”
“滾吧。”封承冷冷地轉回臉。
“ok這就滾。”孟春健笑眯眯地對短發說,“係好安全帶啊妹妹,他的車速比較快。”
回到自己車上,孟春健跟在封承的車後麵開上主路。
“打了一下午餓了吧,想吃什麼,我給你叫個外賣送到酒吧去。”
“不用。”副駕上馬尾臉衝著窗外說。
孟春健扭頭看了眼,一笑。“不高興了?”
女孩不理她。
“不至於。來之前我就跟你說了,我這哥們脾氣怪,心情好了願意搭理你,心情不好,你就是天仙他也不多看一眼。實話跟你說,他之前見過的女人,每一個都比你漂亮、比你優秀、比你家世好,沒看上你很正常,不用往心裡去。”
孟春健開著車,慢悠悠地說,“再說就他這臭脾氣,叫他看上才是災難呢。你是不知道,他潔癖加強迫症晚期,病入膏肓沒治了,跟姑娘吃個飯,就因為人家夾菜沒用公筷,當場就讓服務員把那盤菜給撤了,給人小姑娘弄得特彆沒麵子。你說這誰受得了啊。”
“那他為什麼願意搭理樂航?樂航……”馬尾把到了嘴邊的其他字眼咽回去,換了個委婉的,“挺不講究的,他潔癖忍受得了?”
“這我哪兒知道啊,我的任務就是把他嫁出去,為了完成任務我就差自己以身相許了。”孟春健仿佛被埋在石頭底下的小喇叭花終於頂開石頭得見太陽,吹了聲嘹亮愉快的口哨。
馬尾安靜了一會兒,不知道自己琢磨了什麼,忽然又問“樂航是不是長得像他前女友?”
“前女友?”
孟春健嘎嘎嘎嘎樂了半天,心說封承的詞典裡壓根就沒這個詞。
笑了一會兒突然靈光乍現,猛地拍了把方向盤。
“哎,我突然想起來,你這個室友確實長得像一人。”
幾個應酬達人湊到一塊的結果是,一頓飯愣是吃到三點過。
楊總監張羅著轉換戰場,郭青說有事兒先走一步。
去幼兒園接上崽,車上接到薑沅來電。
她行程結束抽空回了燕城,約她晚上酒吧碰頭。
“好久沒跟你一塊喝酒蹦迪了,出來玩。”薑沅說,“我六點落地,八點酒吧見。”
“什麼酒吧!我什麼時候蹦過迪!”郭青在兩個崽的注視下一臉嚴肅地否認,“你可不要亂說,我從來沒去過那種地方。”
如果是視頻,她一定可以看到薑沅翻給她的大白眼。
不過沅沅阿姨同樣十分關注崽崽的教育問題,從善如流地扯瞎話“哎呀不好意思,我入戲太深說錯了,那我們晚上圖書館見,一起閱讀《資本論》。”
躲過了楊總監的招待,躲不過薑沅的誘惑,蠢蠢欲動的郭青看著倆孩子猶豫。
早有安排的薑沅說“我跟管家說過了,一會兒他會去接酸奶和小蓋,今天晚上讓他們在我那兒住吧。我那兒很多好玩的,還請了兩個育幼師,保管把她們照顧得好好的。”
“沒問題。”郭青立刻就拋棄了自己的崽。
“媽媽!”郭小蓋不高興地叫她。
酸奶懂事地拉住哥哥的手“沒關係,我們可以和沅沅阿姨家的狗勾玩。”
“乖寶貝。”郭青摟著酸奶麼麼好幾口。
郭青到酒吧時剛八點,下車時好巧不巧,又碰見了封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