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在蘇城的時候,酸『奶』跟小蓋上的幼兒園,是區裡最好的公立幼兒園。有一天放學的時候,我見到一個小女孩,來接她的應該是她家裡的阿姨。那個小女孩當時和酸『奶』差不多大,看到阿姨的時候脫口而出‘我爸爸又去找小三了嗎。’”
郭青雖然不是一個那麼敏感細心的人,但她在懷孕的時候,上育兒課,看許多兒童教育的書籍。但書上的理論,遠遠不及切身感受來得震撼。
那句話深深刻在她的腦子,因此她一直很注意,儘量不在崽麵前說不應該讓他們聽到的話。
小朋友的分辨能力不夠強,很容易被一些話、一些信息、一些事情誤導。樣的誤導會造成麼後果,是無法預料的。
“他們能聽懂很多話,但很多事情是不明白的。爸爸媽媽是分的,但是又在一起睡覺,可能會讓他們混『亂』。”
說起正經事時,郭青的樣子和平時是不同的。她的神『色』談不上多嚴肅,但目光中寫著認真。
封承默不作聲地端詳她片刻,忽然勾了下唇角“我沒說要和一起睡覺。”
“……”
正經的氛圍一下被他打斷,郭青噎了一下,反應來自己用詞不當。
“我的意思是,我們倆在他們倆麵前,應該保持好這個界限。分的,就是分的,爸爸是爸爸,媽媽是媽媽。”
“如果我說不呢。”封承道。
郭青皺眉。
她很認真,但封承卻好像在和她開玩笑。
封承看著她,又說“如果我,不想保持界限呢。”
郭青被他深邃的目光燙了一下,條件反『射』地感到心虛。
可為麼心虛,連她自己都不明白。
一陣嗡嗡聲突兀地響起。
流轉的空氣像突然找到出口,一泄而空。
封承拿出手機,看了一眼,起身走向陽台。
通電話很短,一分鐘後他回來,直接走到玄關,取下大衣。又回頭看了看她,沒什麼情緒道“我走了。”
“已經很晚了,您還是先去睡吧。明天早上見他是一樣的。”江鬆月勸道。
“反正都在路上了,不差一會兒。”封『奶』『奶』確實困了,擠了擠疲倦的眼皮。約莫覺得等待的時間太無聊,瞥了眼江鬆月,“要是早點給他打電話,他不至於現在還沒回來了。平時就算了,大過年的,有家不回,像什麼樣子。”
樣的找茬,江鬆月習以為常。但她已不是剛嫁封家,隻能忍氣吞聲的那個她,不緊不慢地反駁回去。
“媽,您這樣說,像是我不讓封承回家一樣。他已經三十了,不是小孩子,自己做事應該有分寸,麼重要的日子就算不回家,該打個電話交代一聲。”
封『奶』『奶』冷哼一聲“要不是你,他能不回來?”
“封承跟我不親近,不是拜您所賜嗎。”
“好了。”一直沒出聲的封父不悅蹙眉,江鬆月抿了下唇。
封『奶』『奶』勝了一籌,不肯見好就收,又道“封承年紀也不小了,早就該結婚了,我讓你給他找一個合適的對象,都多長時間了,毫無展。我就不信這麼大個燕城,麼大個國家,十億人呢,一個能娶的女人都找不出來?”
說到這個,江鬆月更加沒什麼好心情。
“麼大個燕城,那麼多好姑娘,他一個都看不上。怕是隨了您,他比皇帝選妃挑剔。”
“我看就是沒用心!”封『奶』『奶』冷著臉訓斥。
江鬆月麵上並不顯情緒,既不惱,不頂嘴,將手機拿出來,找出照片遞去。
“個您看看。”
封『奶』『奶』把挑剔的目光投去,是掃了眼,眼睛微微一亮,接過手機。打量半晌,繼續往下翻看。
“長得倒是很標致。家世怎麼樣?”
“不算豪門名流,但是高知家庭。她父親之前是做官的,家裡有些人脈,後來下海經商,年生意做得很不錯。母親是高校副教授,家教很好。關鍵是她和封承的事業有交集,有共同語言。就算是相親,年輕人還是要有共同話題,才能走得長久。”
“她也是自己搞創業?”封『奶』『奶』問。
“那倒不是。她畢業於電影學院,是演員。”
“做演員有麼好的,現在的年輕小姑娘,一門心思都往那兒紮。那行的水深著呢。”封『奶』『奶』似乎有些意見,把手機放下,“不不算是什麼問題,結婚之後就不需要再去演麼戲了。再打聽打聽她家裡的情況,不說要像咱們家一樣,不能太掉份兒。彆光給我看,給他們安排見麵才是正經的。一天天的,拎不清。”
老人家到底熬不住,封『奶』『奶』最終沒撐到封承回來,上樓休息。
封承進門時,江鬆月正要上樓,在樓梯上轉身“回來了?”
淡淡的聲音,聽不出多少感情。
封承脫下大衣,遞給來接的傭人“『奶』『奶』呢。”
“她等不及,已經睡了。”江鬆月的語氣有並不明顯的責怪,“今天是除夕,就算有麼事重要到連回家吃年夜飯都沒時間,是不是應該打個電話回來。”
“在外麵吃了。”封承答非所問。
江鬆月停了秒,接著道“天我會為你安排相親。『奶』『奶』責怪我對你的婚事不夠上心,是為了讓她滿意。人我已經讓她看照片了,她也覺得不錯。提前準備一下,抽時間出來。”
“不必了。”封承的拒絕昭然若揭。“我的私事,就不勞你費心了。我自己會處理。”
“我不想為『操』份心。年輕時愛玩說得去,了三十,是時候成家了。周圍像你個年紀的,已經都收心結婚生子……”
封承打斷她的喋喋不休。
“段時間我會把人帶回來。”
“麼人人?”江鬆月眉心微擰,想追問,封承沒給她說話的時間,徑直從她身旁走過,不停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