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雲辭!
但聞那聲“魘汐妖帝”,清歡忍不住打了一個激靈。她實在是做夢也沒有想到,眼前女子竟然就是傳說中窮凶極惡,叱吒風雲的魘汐妖帝,還與千堂仙尊有著那樣一段過往。
紅色身形逐漸消散,一陣淒厲笑聲之後,宛轉哀戚的歌聲再次響了起來。
“何曾與君相知,長命此絕衰,遠山有陵,江水永無竭……冬無雷霆震,夏豈有飛雪,天地永世無相合,隻願與君絕……”
歌聲一起,清歡頓覺身受內外兩重壓力。五臟六腑似要炸裂,四肢百骸卻被禁錮得分外難受,腰身都好似要被勒斷,心中的灰暗之情卻堵也堵不住的洶湧而出。
城遙竟先嘔出鮮血,衣襟染紅,飛起兩指落於身前要穴,隨即玉漱在懷,清靈琴音仿若華光陡泄,將那頹靡之音衝散,亦使得身畔的少女壓力驟減。
縱使如此,二人的耳中都已沁出鮮血,身受內傷,城遙更是胸口劇痛,剛剛強行抵禦對方音陣迷殺,他所受內傷自然還要重過清歡。
“確實不錯啊,有兩下子。”女子有些嘶啞的嗓音飄蕩在空蕩蕩的殿堂,無以辨清方位。
城遙輕拭唇邊血漬,伸手握住清歡,清透水靈自二人交握的手中,悄無聲息流轉入清歡體內。畢竟非是土靈,能夠固本培元穩定內傷,但是水靈淌過,仍將她體內不適逐漸驅散。
“遙……”清歡此時當真恨透自己的無用,又見他不顧自己傷勢遠重於她,還一心都牽掛在她身上,喚出一字喉中便哽住了。
城遙對她輕輕搖了下頭,這一搖頭,又似有著太多的含義——不要害怕,我沒有事,不要輕舉妄動……
清歡抿了抿唇,暗暗捏緊了拳,望向混沌一片的頭頂。
“陛下為何非取我們性命不可?”城遙仰頭問道。
對方沉默了一會,答道“小娃兒,你方傷了我,此時又來問這個問題,不覺得可笑麼?”
城遙道“見諒。無奈之舉,隻為自保。”
“嗬,見諒?你先接住我接下來的手段,再來談見諒吧。”
一語畢,二人身畔壓力驟然增強。非但迫得他們口鼻之中再次沁出鮮血,胸口悶痛似要炸裂,便是連自如呼吸也不能夠了。
城遙將清歡護在懷中,多少為她化銷一些壓力。自己卻痛到極致,嘔出一口心血。淤血吐出,便覺心胸舒坦數分,勉力笑道“陛下為何一再相逼,可是為了引得千堂仙尊現身?”
一語出,周身強勁驟然顫動。
便此一隙,城遙陡然向著殿堂頂部斜掠而出,形如電射,長劍直刺,原來他早便發現敵方影蹤!
風聲疾動,魘汐妖帝現出身形,迅速飄退,城遙劍影封住她之去路,指尖亦在瞬間彈射出三道冰棱,疾襲其眉心而去。
魘汐妖帝側身避開,二人身形定得一瞬。城遙執劍還護至清歡身側,他覷準時機的突襲終究還是落空。
“這個女娃兒,對你十分重要?”
“自然。”
“重過你的性命?”
“是。”
清歡看向城遙,城遙卻未看她,隻是目光緊鎖住兩丈開外紅衣女子的身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