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定要平安的生下孩子。
哪怕是,最後她無藥可醫。
“寶寶,和媽媽一起加油,好嗎?”她說著,抬手親了親自己的指尖,然後,指尖落回自己隆起的小腹上。
又拿了一件米白色的駝絨大衣披上之後,陳最出了房間,滿心激動又忐忑的朝樓下走去。
就像個情竇初開的少女般。
到了一樓,又來到大門後,陳最垂在身側的手握了握,像是給自己加油打氣般,深深的吸口氣,又呼出,這才抬手握上門把手,用力往下壓去——
門外,唐祈年閉著眼坐在大門前一側的台階上,在聽到大門“哢噠”一聲輕響傳來的時候,他倏地彈開了眼皮,扭頭看去。
在陳最拉開大門的霎那,寒風裹挾著鵝毛大雪凜冽而來,入目的,是黑幕中依稀的燈光下漫天遍野的雪白。
好冷。
她渾身控製不住的一個寒顫,縮了縮脖子,然後,提腿往外走去。
隻是,走了兩步,她就察覺到了不對勁。
有兩道格外熟悉的視線似乎在後麵盯著自己。
驀地,她扭頭看去。
一旁的台階上,唐祈年正歪坐在那兒,雙手插在大衣的口袋裡,半邊的身子和腦袋都靠在牆壁上,仰著頭,深邃的眸子猶如浩瀚的夜空般,情緒難辯,定定地看著她。
另外半邊的身子落滿了雪,一雙腳也被雪花掩埋住,隻有一小截攜帶還露在雪花上麵。
西目交接的霎那,陳最的呼吸和心跳仿佛都靜止了。
除了紛紛揚揚不停散落的大雪,世間的一切,仿佛都在這一切靜止了。
兩個人定定地看著彼此,不知道過了多久,陳最嘴角動了動,率先開口,“你來乾嘛?”
原本無比激動忐忑的心,在見到唐祈年的這一顆,卻迅速的平靜下來,臉上的表情,也恢複成以前一慣平靜淡然的模樣。
大概,是過去的八年時間裡,她在唐祈年麵前都太善於偽裝了,從來就沒有將自己最真實的情緒暴露過在唐祈年的麵前過。
所以,現在,她也同樣不習慣將真實的自己展示在唐祈年的麵前。
哪怕再愛,再激動,太興奮,她的表情也始終無波無瀾。
唐祈年定定看著她,這才掀唇意味不明的笑了笑,而後在積雪中站了起來,抖落半身的雪花,提腿走向陳最。
“醒這麼早?”還打扮的這麼漂亮,特意為了迎接我嗎?
他開口,不過,後麵的大半句話,他卡在了喉嚨裡,沒問出來。
陳最看著他濕透的鞋麵,還有棕色的大衣上沒有抖乾淨的雪花,眉目斂了斂問,“要不要進去坐坐?”
“好呀。”唐祈年當然答應,求之不得呢。
陳最轉身進屋,唐祈年就跟在後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