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鈺沉默片刻,心中已然猜到李寧海的目的。
夤夜司。
程鈺到的時候,李寧海已經喝了兩盞茶。
“李公公。”
程鈺上前,態度不卑不亢。
李寧海也不惱,作為陛下最信任的太監總管,他自然知道夤夜司是陛下手裡最鋒利的刀。
他隻道“陛下有東西命咱家交給影司使。”
他看向周圍人,“都退下吧。”
程鈺對著周圍人點頭,很快,屋內隻剩下他們兩人。
“影司使。”李寧海笑著走到程鈺身邊,看著他的表情有些意味深長。
“你昨夜呈給陛下的折子,陛下已然知道。”
程鈺的心提了起來,手掌攥成拳,掌心有些濕潤,心跳也微微加速。
他在緊張。
但麵上卻瞧不出任何變化。
李寧海看著影司使的眼睛,說“陛下隻吩咐咱家告訴影司使四個字。”
“適可而止。”
轟!
程鈺心裡的一塊大石頭落了地。
李寧海繼續說“這句話,影司使也需告知司正大人。”
程鈺沉默許久,才說“是。”
李寧海含笑點頭,“既如此,將東西都取來吧。”
程鈺知道他說的是什麼。
證據。
他手裡的,指向二皇子的證據。
程鈺並沒有反抗和抵觸,起身從架子上取下卷宗,親自交到李寧海手中。
李寧海並未檢查,隻看著影司使道“影司使是聰明人,知道什麼事能做,什麼事不能做。”
“咱家相信影司使,便不檢查了。”
說罷,李寧海又說“去暗牢吧。”
“咱家總要親眼看著那賊子咽了氣,才好同陛下複命。”
李寧海說的是吳逐。
李寧海思慮的越是縝密,程鈺的心情便越沉重。
陛下為了二皇子,當真是方方麵麵都想到了,打定了主意要維護二皇子。
“李公公隨我來。”
程鈺轉身帶路,一直將李寧海引到了暗牢,關押吳逐的牢房。
吳逐受過刑,此刻如同一灘爛泥,癱在暗牢裡,渾身上下沒一塊好皮。
若不是還有呼吸,沒人能看出他還活著。
李寧海見此,有些嫌棄的皺了皺眉,確認般問“這就是吳逐?”
“正是。”程鈺點頭。
他正要邁步進門,去了斷吳逐的性命,卻被李寧海叫住。
李寧海笑了笑,說“這樣的事何必勞煩影司使?”
說著,他一下抽出了身邊站著的夤夜司之人腰間的長刀。
忍著嫌棄與惡心,邁步進了暗牢。
刺——
他長刀刺出,直接給呼吸微弱的吳逐捅了個對穿!
一刀甚至還不夠。
李寧海接連捅了好幾刀,刀刀致命,下手又快又穩。
吳逐甚至連慘叫都沒能發出,便很快沒了聲息。
李寧海冷眼瞧著,地上爛肉般的吳逐徹底沒了氣息,這才笑著轉身,對程鈺道“如此,咱家也好與陛下交差。”
李寧海頓了頓,又說“對了,勞煩影司使尋個盒子,將這廝的腦袋砍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