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了。”
他忙邁步跟上,再無往日的沉穩從容。
宋芙默默地躺到了裡麵,與程鈺保持了些距離。
兩人都一動不動,誰都沒有說話。
屋內燭火搖曳。
“程,夫君。”宋芙的聲音低低的,“你以後不會再像從前那樣了吧?”
程鈺立刻明白她的意思。
她說的是他從前打著為她好的旗號,非要和離之事。
他的手從他的被子裡鑽出,鑽進了宋芙的被子,握住她的手。
他側身看她,眼神認真篤定,“阿芙,從前是我做得不對,枉顧了你的意願,做了許多傷害你的事。”
“我日後必會改過,你願意給我一個機會嗎?”
宋芙反手握住他的手,兩人十指緊扣。
她唇角微勾,眼帶笑意,“看你表現嘍。”
。
二皇子府。
今晚的二皇子可就沒這麼好的心情了。
他今日從皇宮裡出來便已憋了一肚子的火氣,宋茵今日與他說的話是真的。
父皇的態度當真已經鬆動,再猶豫是否要年前處決舅舅。
而如今距離過年,隻剩十日。
他當時正煩著呢,就被阮瑾叫去阮家門口受了一次氣。
晚上又來一次!
隻是一天時間,阮瑾竟叫讓他丟了兩次臉。
這也讓他氣得連在一邊哭的梨花帶雨的阮瑾都沒搭理,直接便回了二皇子府。
“來人。”
許久,他對外喊了一聲。
很快,管家白術推門而入,恭敬垂首,“殿下有何吩咐?”
“去查一下,阮瑾對阮瑜做了什麼。”他從小時常去江家,自然知道江爭的這位未婚妻是個什麼性子。
在江爭眼裡,阮瑜就是天上月,高不可攀,哪哪都好。
阮瑜的確很好。
性格素來穩重,能叫她這般不管不顧的打上阮家二房,甚至傷了阮瑾!
可就這樣了,阮瑾那掐尖要強的性子竟還選擇委曲求全……
可見此時嚴重。
“是。”管家並未質疑,當即應聲。
“等等。”二皇子又出聲叫住管家,道“夤夜司暗牢那邊,你去通知了嗎?”
管家身體微僵,忙道“回殿下的話,屬下已經通知。”
二皇子頷首,道“如父皇態度有變,即刻下手,不得耽誤!”
他表情凝重,聲音嚴肅。
“此事重大,關係本殿與母妃的安危。”二皇子看著管家,眼眸眯起,“白術,你可知輕重?”
白術表情一凜,立刻道“屬下知道。”
“屬下必會嚴密監控此事,保證殿下與娘娘的安全!”
二皇子自也察覺到他態度前後的變化,抬眸瞧他一眼,心中冷嗤。
擺了擺手,“行,下去吧。”
管家很快離開,二皇子坐在書桌後,抬手捏了捏太陽穴,隻覺得頭疼。
好久,他才低聲喃喃,“舅舅啊舅舅,此事你可不能怪我。”
“要怪,你就怪程鈺,怪鐘江,怪陸長寧,怪我父皇……這一切,都是你逼我的。”
他也隻是想自保而已!
誰讓趙國公非要讓他立刻救趙天賜?
夤夜司被經營的如同鐵通一般,他能安插那一枚暗子都已是花費了巨大的代價。
下個藥還行。
要從夤夜司將趙天賜一個大活人帶出來?
絕無可能。
否則他也不會出此下策,非要趙國公的性命。
不過他也是有良心的。
他日後必定會完成對舅舅的允諾,將趙天賜救出,讓他過完安穩富貴的下半生。
如此。
舅舅也算死得其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