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她不救世主,將拯救世界、普度眾生當成活著的信念。她隻做自己想做的事,隻幫自己感興趣的人。縱使她很清楚再這樣下去,法蘭西很快就要沉入血火之中,她也隻會設法帶著索菲婭離開。
安托瓦內特再一次抬手製止鬥篷人。這次她叫出了鬥篷人的名字“弗朗茨,安靜點。”
名字暴露,想要查到其身份就不難事。鬥篷人再遮掩自己的容貌也沒有必要,他索性將兜帽拉開,右手放在胸前以示對安托瓦內特的歉意。
“我很抱歉,殿下。”
“沒有下次了,弗朗茨。”
弗朗茨並不信任葉棠,果可以,他並不希望安托瓦內特將葉棠納入麾下。可安托瓦內特不假辭色的話語已表她已經將葉棠視為必須拿下的智囊。
輕輕呼吸兩下,整理過思緒的安托瓦內特這才對葉棠開口“我的立場……很遺憾,我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該站在什麼立場上。”
安托瓦內特的話並不廢話,事實上她的立場就這麼複雜。
為奧地利的公主,安托瓦內特的任務維係法蘭西與奧地利的關係。可悲的她的哥哥約瑟夫世不顧妹妹為法蘭西皇後的立場,為了證自己不遜色於母親瑪麗婭·特蕾莎,跑去參與瓜分波蘭。
更要命的這個世界裡這位好喜功的傻子向蘇維斯派出了使節,使得蘇維斯倒向瓜分波蘭的幾個國家,徹底激怒了與波蘭友好國、又自恃國的法蘭西。
隨著反皇派、改革派、主派派係的崛起,法蘭西國內的革命之聲越來越。為皇後,安托瓦內特一邊想辦法平衡著法蘭西國內的勢,一邊又靠著更多的工崗位安撫著心。
可今奧地利與法蘭西撕破了臉。安托瓦內特就繼續做法蘭西皇後也很難起到兩國紐帶的用。奧地利公主的身份也成為了安托瓦內特履行法蘭西皇後務的障礙。
反皇派本就將安托瓦內特當靶子,不惜一切地抹黑她、造謠她。現在安托瓦內特的丈夫路易十六又在顯而易見地疏遠她。
繼續留在法蘭西,安托瓦內特必有生命危險。可果安托瓦內特放棄她為法蘭西國母的職責,懦弱的路易十六根本沒法駕馭貴族階級,撐起看似強的法蘭西。法蘭西的傾覆近在眼前。
事到今,安托瓦內特總忍不住在心底問自己路易已經不愛你了,你有必要做這個並不眾望所歸的皇後嗎?你要回到奧地利、奧地利會有你的容身之處嗎?
但比起這種退堂鼓,更多充斥在安托瓦內特心裡的另一種感情。
“……我,不想逃跑。”
年輕的皇後眼裡閃爍著銳利的光。
“我不想就這樣屈服!”
不站在奧地利一邊,不為法蘭西皇後,不為了丈夫路易十六……僅僅為一個人,不想就這樣隨波逐流!被他人決自己與這個國家的命運!
葉棠笑著放下了茶杯。
在她所知道的曆史裡,瑪麗·安托瓦內特一直臭名昭著的“反主派”。而說她反主派的主要理由在於她反對削弱皇權,反對廢除貴族階級。
可仔細想想,這個時代的法蘭西真的應該談主嗎?
主絕多數時候體現在少數服從多數。而世界上有一句話叫“真理掌握在少數人的手中。”
“真理掌握在少數人的手中。”這句話並非說小眾群體就一對的。它的本意少數有學問有知識的人才能接觸到真理。
對於國根本沒有接受過務育,絕多數平階級都文盲的法蘭西來說,這句話確實真理。
要知道就絕多數人都接受過育的十一世紀,人類也仍會被假聞操縱,被偽科學洗腦,在網絡上無腦跟風。在某些自詡人類之光的發達國家,“主”隻資本家玩弄輿論、攻擊對手以賺取利益的工具。
超過半數人都文盲的法蘭西,一般眾真的有判斷對錯的能嗎?果說一般眾判斷對錯的能有限,否關於對錯的話語權更多的落在具備知識與眼界的階級之上?那麼擁有知識與眼界的階級什麼階級呢?那隻能皇室、貴族階級以及興的資產階級。
皇室消亡、貴族階級倒台並不能帶法蘭西人主專政的社會。興資產階級會代替皇室與貴族階級,而在興資產階級分出的三六九,全麵接手國家之前,國家必陷入混亂混沌。
為混亂流血的、為混沌買單的,最終平百姓。
再回到那個問題,反對削弱皇權、廢除貴族階級的瑪麗·安托瓦內特真的“反主”嗎?
至少葉棠麵前的瑪麗·安托瓦內特隻想阻止廈將傾。
“原來,您為一個人,為瑪麗·安托瓦內特在對我說這些。”
“那麼我很願意為您服務,瑪麗·安托瓦內特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