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被病嬌反派盯上以後!
沈暮呼吸微沉,抱著阮年的手更加緊。
兩人都很安靜,心跳聲尤其明顯。
“阿暮,彆怕。”阮年輕輕出聲,“在我眼裡,如果人類是星星,那你一定是最耀眼的那一顆。”
沈暮長睫顫抖。
他低頭一口咬在了阮年脖子上,旁邊就是大動脈,少年將最脆弱的地方,毫無保留的呈現給了他。
“沈國和吳袖微是我設計殺害的。”
良久,沈暮開口。
沒人知道他說出這番話用了多大的力氣。
沈暮垂眸,一雙琉璃色的雙眸注視著少年,眉眼都染上了黑暗,眼底像是蟄伏著野獸。
“他們不是我的親生父母,我的親生父母是被他們殺死的,死因未知。”
“陸淮,我告訴你這些沒有什麼彆的意思。”他微微頓了一下,抱著少年的手更加用力了,“隻是想告訴你,我並不是你看到的那樣,單純無害三好學生。”
“我身在泥沼,你過來了,我會把你也拉下來,讓你陪我沉淪深淵。”
他靜靜的注視著少年的眼睛。
那雙漂亮的眼睛宛若星辰,少年似乎有些詫異,各種情緒交織,卻獨獨不見嫌棄厭惡。
沈暮心底不由自主的鬆了一口氣。
他就怕少年會厭惡他。
若是那樣的話……那他大概真的會生氣。
然後做出一些無法挽回的事。
沈暮眼底翻湧著巨浪。
他閉上了眼睛。
“……”
“不用你把我拉下去。”阮年安靜了許久,這才開口,他那雙黑白分明的雙眸清清楚楚的倒映著沈暮,“我把你拉上來,有我在的地方,就不是深淵。”
他會像個小太陽。
努力給小可憐送溫暖,讓小可憐不再難過。
沈暮定定的看了他好一會兒,然後輕笑一聲。
內心那些無法抵抗的陰鬱在此刻似乎消失不少,他親了一口少年,兩個小酒窩若隱若現“這可是你說的。”
可不準拋下我。
否則……我可是真的會生氣的呢。
沈暮來陸家,剛開始確實是想要報複陸淮,可他還有一個目的。
那就是看看能不能從陸父口中得知些什麼關於親生父母的消息。
先前他試探過一次,可陸父明顯很警惕,回答的不足輕重。
陳叔剛才打了個電話過來,沈暮掛完電話後,站在陸父書房的門口,抬起的手遲遲沒有敲下去。
“有人來公司鬨?這種事你跟我說做什麼?保鏢是吃乾飯的嗎?”陸父剛拉開門,就見沈暮站在門口,他愣了一下,壓低聲音對手機那頭說了些什麼,然後關上門,“小暮?你找我有什麼事嗎?”
沈暮放下手,往後退了一步,“陸叔叔。”
陸父眉心一跳,直覺沈暮要問的不是什麼好事。
果不其然。
下一秒,沈暮開口“您能跟我說說,我親生父母到底是怎麼死的嗎?”
陸父在那一瞬間想重新回到書房,就當什麼都沒發生過。
可是他不能。
陸父臉色有些怪異“小暮,你這問題有些奇怪……他們不是前些天出車禍死了嗎?”
沈暮垂下眸,渾身縈繞的氣息似乎有些落寞,聲音輕輕“您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
陸父若有所思的看了他一會兒。
然後側身“進來說話。”
“……”
陸父也不知道是不是想通了些什麼事,將他知道的一切都告訴了沈暮。
從他口中得知,沈暮的親生父母確實是被那倆夫妻害死的。
同流合汙的還有沈佑桂。
沈國和吳袖微是狠人,他們和沈父沈母年輕的時候有些衝突,具體是什麼陸父不清楚,但也能肯定不是什麼小打小鬨的衝突。
否則沈國不會秘密謀劃那麼多年,派人綁架沈父沈母,還通過強硬的手段逼迫他們簽下股份轉讓書。
在沈暮原本住的彆墅裡,有一個暗道。
暗道一路通往地下室,沈父沈母當年就是被關在那裡麵,有一頓沒一頓的養著,沈國有時候生意場上出了事,回家便拿他們倆撒氣。
吳袖微和沈國與其說是夫妻,倒不如說是合作關係。
故事有些離奇,當年吳袖微是沈父的女朋友,兩人恩恩愛愛,是所有人都看好的一對金童玉女。
可沈父家裡人不同意這件婚事,還給他找好了聯姻對象,也就是沈母。
兩家門當戶對知根知底,沈父在遇到吳袖微之前也是個情場老手,所有人都以為他已經為了吳袖微收心了,卻沒想到當年沈老爺子半真半假的威脅他若是不聯姻,就收回他的繼承權。
為了這個繼承權,沈父一邊痛苦的和吳袖微分手,一邊又不顧吳袖微的苦苦哀求與沈母結婚。
他提出讓吳袖微做他的婚外情人,吳袖微拒絕。
後來她遇到了沈國。
兩人都討厭沈父,於是一拍即合要報複他。
原本隻是想讓沈父失去沈氏集團這個公司,然而那段時間陸父也不知道他們之間發生了什麼,明顯能看出幾人的關係更差了。
接著沈國一不做二不休的來了個綁架。
沈父沈母被關在地下室好些年,沈暮也被他們換了戶口,變成了他們的兒子。
後來沈暮大了點,沈國覺得再這樣下去也不是個事,便乾脆斷了他們的糧食,連著半個月沒再進去過。
沈國推開地下室的門,入目的是兩具腐爛的屍體,屍體糾纏在一起,周圍的東西一片混亂,血肉橫飛,也不知道是不是死之前發生過打鬥。
短小的咀在上麵不停的蠕動,還有空氣中令人作嘔的腐臭味,眼前的一切無限刺激著他的感官。
幾乎是一瞬間,沈國就砰的一聲關上了門。
吳袖微站在他的身後,有些興奮“怎麼樣?死了吧?”
沈國想到剛才看到的畫麵,眉頭有些不適的皺了起來,他拉著吳袖微走遠了,這才說“死乾淨了,屍體就這樣放著吧,把門鎖上,就當作什麼也沒發生過。”
吳袖微心臟跳的有些快,實在是太激動了。
她拉著沈國的袖子,說“他們可不是我們殺死的,他們是自己餓死的,不關我們的事。”
吳袖微眼底沒有害怕,大概是興奮已經蒙蔽了其餘的感官。
沈國看了一眼通往地下室的隧道,嗯了一聲。
“……”
“沈佑桂算是搭橋人,你親爸很信任沈佑歸,卻沒想到他這個親弟弟會聯合沈國去害他。”
“至於你親媽,我不是很了解,那個時候我和他們已經老死不相往來了。”
越說到後麵,沈暮緊篡的手指就越是顫抖。
他急急地喘了兩口氣“陸叔叔,彆說了。”
沈暮的身形晃了一下,陸父趕忙過去扶他,“你沒事吧?”
沈暮渾身顫抖的厲害,他眼圈泛紅,極力保持著平靜“沒事。”
陸父不放心,扶著他下去喝了一口水,然後又伸手摸了摸他的額頭,發現十分燙。
“你發燒了,我送你去醫院。”
沈暮摁住陸父的手,搖了搖頭“我沒事,吃點藥就行了。”
陸父深呼吸一口氣。
突然有點後悔跟沈暮說這些了。
此刻他是不是應該慶幸,這孩子七歲那年發過一場大燒,忘了以前發生的事?
否則他豈不是會更崩潰。
沈暮還是沒能拗過陸父,被送去了醫院。
他整個人都燒得有些迷糊了,渾渾噩噩的,到後麵甚至完全不知道自己在乾嘛。
打上吊瓶後,沈暮便陷入了沉睡。
他又做了個夢。
他夢見自己的親生父母了。
沈父和沈母是商業聯姻,互不喜歡相見相厭,有時候甚至會當著他的麵大打出手。
五六歲的沈暮想去勸架,卻被兩夫妻推倒在地,指著鼻尖罵。
於是兩人的吵架變成了對他一個人的怒罵。
仿佛他生來便是個錯誤,沈父沈母看見他就煩。
這樣的事經常發生。
那條商業街,經常能聽到的聲音就是一個小孩號啕大哭的嗓音。
尖銳中帶著濃烈哭腔。
有人過來勸,說孩子搗蛋是他們這個年紀的天性,不應該總是打。
沈暮想說自己沒有搗蛋。
他可乖了。
沈父沈母表麵應和,私底下繼續打,甚至還不讓他哭,以免惹來彆人的非議。
小孩子怎麼可能忍得住,甚至還想著再哭大點聲,這樣他們就不會打自己了。
這樣的事多了,鄉親鄰裡也逐漸習慣了,沒人再管他。
後來沈父沈母和沈國吳袖微杠上了。
在他們那裡不討好後,回到家就拿沈暮出氣。
小小的沈暮,身上滿是傷痕。
後來他發了一場大燒,什麼都不記得了。
醒來時看到滿身傷痕哇哇大哭,而在身旁的是沈國和吳袖微。
他們在一旁半是安慰半是刻意的說“讓你不小心,下次彆再和小夥伴打鬨了,看看你都成什麼樣子了。”
沈國和吳袖微有向醫生了解過,這孩子失憶了。
他們當時都覺得天助人也,不用去做這孩子的思想工作了。
沈暮茫然的問他們是誰。
他們說是他的父母。
原以為剝開那層黑暗就能見到光明,卻沒想到,往裡走還是深淵。
沈暮睜開了眼睛,汗水浸透了枕頭。
他出奇的平靜,近乎詭異。
“阿暮。”
少年的聲音將他的思緒拉回了現實。
沈暮雙眸沒有聚焦,微微扭頭,像是在看阮年,又像是錯覺。
阮年眨了眨眼睛,黑白分明的雙眸微睜,視線落到了沈暮有些微皺的眉頭上。
他不知道沈暮到底是怎麼了,卻能感受到他迷茫無措的情緒。
阮年站起身來,乖軟的爬到病床上,縮進了他的懷裡,將自己滿腔善意帶給他“阿暮,有我在。”
他想到了原劇情裡。
沈暮後期黑化了。
會不會就是因為這些事呢?
沈暮雙手抱住了阮年,開口的嗓音有些顫抖“陸淮,我是不是很討人厭,我是不是……生來就是個錯誤?”
沈國吳袖微不喜他。
他的親生父母也不喜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