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歡誰?”北霽的氣勢隱隱有些逼迫的意味,縱使他很好的控製了語氣。
阮年歎了口氣。
他抬眸看著北霽,忽然踮起腳尖環住男人的脖子,然後湊過去主動在他唇上落下一個吻。
“我喜歡你。”少年笑著,放緩語氣安撫他,“我有喜歡的人,也隻喜歡過一個人,就是你。”
他說著,又嘟囔嘴委屈“誰叫你剛剛不聽我說完的。”
砰的一聲,好像有束煙花在北霽心底突然炸開,炸得他眼花繚亂。
突如其來的喜悅叫北霽無所適從了一瞬,但也緊緊隻是一瞬,很快他就反客為主的扣住了少年的後腦勺,將所有歡喜愛意都藏在了這個吻裡,他吻得很急促,在兩道交織紊亂的呼吸中,少年配合的勾住了他的脖子。
一吻畢。
北霽後知後覺的紅了耳根,他輕輕擦拭了一下少年濕潤的紅唇,低聲說“我也是,我也喜歡你。”
阮年“”為什麼就算是害羞,也要堅持接吻?
突然喜提一枚對象,北霽情緒顯然一直處於膨脹狀態中,阮年去哪他都跟著。
而趙磐得知城台閣被天闕殿攻下的那一瞬間,第一反應是不可能。
城台閣家大業大,就算比不上天闕殿,也不可能突然沒了吧?
直到阮年告訴他,前些天城台閣就沒了,隻是現在才通知他而已。
從高處跌落到地上的感覺不是誰都能很快接受的,趙磐很顯然接受不了這樣的落差,紅著眼一個勁的說不可能,直到好幾分鐘後他才怒瞪阮年“冬昭!你何必要置我於死地!”
阮年一攤手,聲音特彆軟的說“我沒說要殺你啊。”
趙磐怒道“這樣還不是嗎?!”殺人要誅心,他攻下了他的城台閣就等於誅了他的心殺了他的人!
“如果你的死地指的是這些身外之物的話,那我也無話可說。”阮年往北霽身邊靠了靠,然後繼續道“我不殺你,你可以東山再起,到時候照樣可以報仇。”
“報仇?嗬。”說得簡單,現在整個邪派基本都以天闕殿為主,報仇根本是不可能的事,除非他投入正道,讓正道的人去弄死冬昭。
趙磐一向看不起那些虛偽的正道,那些正道也未必會接收他一個曾經的邪派。
或許會得到一句改邪歸正,但那有屁用?!
他要的,是冬昭死!
有時候恨意來的就是這麼簡單不講道理,阮年確實不想要趙磐的命,他也不怕趙磐會東山再起,誅了趙磐的心後,阮年讓暗衛們把他趕出去。
趙磐被推得一個趔趄,屈辱的看向他“冬昭,我做了什麼得罪你的事,讓你做事這般絕?!”
“裝什麼傻。”右護法一個冷哼,“你派的那些黑衣人以為推鍋給太子,我們就不知道你才是幕後主使了嗎?”
趙磐臉色一白,他們果然知道這件事了。
“還有,你是那群人當中最後一個離開天闕殿的。”右護法故意讓趙磐生氣,“他們早就走了哦,不像你跟個傻子似的被蒙在鼓裡,以為所有人都還在天闕殿呢?也不動用你那愚鈍的腦子想想,可能嗎?”
趙磐再次被氣紅了眼,拳打腳踢的想要掙脫開,他瘋狂的朝著右護法抓過去。
右護法往後一退。
暗衛齊心協力的把他扣壓住,然後拖到了天闕殿門外,用力將他一推。
趙磐從矮矮的階梯上滾下去,周圍異樣的眼神叫他羞憤紅了臉,幾乎是破罐子破摔的去吼那些對他流露出異樣眼神的老百姓。
——他的聲音很大。
大到被關在房間裡昏昏欲睡的林寥都被驚醒。
林寥從門縫裡往外看,他什麼也看不見,隻是光聽著聲音便覺得有些心慌,林寥手足無措的在屋內走來走去,現在還有誰能幫他?他的竹馬參軍去了,太子也一直沒反應,程傲白範書上宮尉,還有他先前救過的那個人。
林寥悲催的發現一個有用的人都沒有。
他習慣性靠彆人抬高自己的身價,他樂於擴展人脈,他喜歡被萬眾仰慕的感覺,當那些人全部消失以後,林寥突然就反應過來,沒了那些男人,好像他什麼都不是。
他沒有能靠自己翻盤的辦法。
真正的氣運之子,就算身邊愛慕者眾多,但那也一定是因為本身足夠優秀,或頭腦優秀,或能力優秀。
而崩壞的氣運之子,就樂於將希望寄托在彆人身上,自己單獨遭遇了事,便會立刻慌亂不知道該怎麼辦。
林寥是後者。
如果他的男人們能一直為他保駕護航,那也是好的,但壞就壞在不能。
隻有自己強大才是真正的強大,才可以在什麼都無法寄托的情況下靠自己逆風翻盤。
林寥頹廢的坐在了軟塌上,現在的主動權全在冬昭身上,他該怎麼辦?
如果當初他沒有和程傲白那些人攪和到一起,而是安分守己的當冬昭的未婚夫,按照冬昭的品性態度,他以後估計會過得很不錯吧?
世事沒有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