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忙你的。”
拒絕了女前台的好意,邵懷樂轉身進了過道,徑直去了鄭鈺彤的辦公室。
敲了三下辦公室門,隻聽裡麵傳來一聲“請進”。
邵懷樂這才擰動門把手走了進去。
反手關上房門,邵懷樂穿過會客廳進了裡麵的辦公區。
邵懷樂的腳步聲不輕,剛一進門本來正在看著文件的鄭鈺彤就抬起了頭。
“阿樂來了啊!”
他自然知道進來的是邵懷樂,不過臉上依舊是一副有些意外的驚喜模樣。
邵懷樂原先一直笑著的臉在進辦公室就收斂了起來,此刻見到鄭鈺彤的模樣,隻是含笑點頭道。
“鄭先生許久未見。”
“我一直盼著能再有機會聆聽你的教誨。”
鄭鈺彤看著邵懷樂恭敬的模樣,右手一指辦公桌對麵的椅子道。
“不用客氣,隨便坐。”
邵懷樂這才幾步上前,跟上次來時一樣拉開椅子坐了下去。
“我今早接到劉秘書電話的時候,還以為是有人跟我開玩笑呢。”
“沒有想到竟然真的是您找我。”
邵懷樂這話是跟鄭鈺彤點名,今天我來可是您讓人請我過來的,有什麼話你就快說吧。
鄭鈺彤將鋼筆筆帽蓋上,放在翻開文件夾的中間,然後合了起來,“嘿嘿”一笑。
“那你猜我讓你來是為了什麼?”
邵懷樂五指交叉,小臂放在了鄭鈺彤辦公桌的桌麵上。
“我跟您之間,唯一的聯係就是那個口頭的賭約了。”
鄭鈺彤倒八字的眉毛微微挑動了一下,仔細打量著邵懷樂臉上的細微表情變化。
“那你覺得我們兩個中間到底是哪個贏了約定。”
邵懷樂微微一皺眉,這個問題很好回答也很不好回答。
如果回答說是鄭鈺彤贏了,那就顯得他太過於沒有信心。可要是說自己贏了,那就會讓鄭鈺彤他太過於自負了。
簡單的一思索,邵懷樂交叉的手掌分開,手指在桌麵上輕點了一下。
“其實在我的字典裡麵,這個約定從來沒有輸贏一說。”
“您老覺得呢?”
鄭鈺彤沒有想到會得到邵懷樂這麼一個答複,原本笑意盈盈的臉上露出些許詫異。
“這話怎麼說?”
“既然這個約定有賭跟比試的成分,那必然是要有輸贏的。”
“怎麼可能是沒有輸贏呢?”
邵懷樂嘴角上勾,眼睛裡麵閃爍著一絲狡黠的光彩。
“您老這話說得也沒有錯。”
“但是我覺得我們這一局沒有輸贏之說。”
“因為結局必然是共贏的。”
鄭鈺彤跟著邵懷樂的話頭,饒有興致的緊緊追問。
“怎麼個共贏法?”
“我雖然年歲是有些大了,不過也不是好糊弄的。”
邵懷樂身體往身後椅子的後背上一靠,視線與鄭鈺彤看向他的目光交織在一處。
“那自然是你獲得更高的賣價。”
“我買到到想要的東西。”
“難道這樣都不算共贏嗎?”
鄭鈺彤一陣暢快的大笑,一雙注視著邵懷樂的眼睛都在眼角紋的包裹下彎了起來。
“你這我些年來見過最有趣的後生仔了。”
邵懷樂聞言立刻抱拳,做出一副搞怪模樣道。
“您老過獎了!”
鄭鈺彤見邵懷樂這副模樣,笑得更是歡樂了。
笑了一陣,鄭鈺彤似乎想到了什麼,拿起左側電腦放電腦那個桌子上的座機打了一個電話過去。很快一個女文員,端著一杯剛剛衝好的茶放到了邵懷樂前麵的辦桌上。
“年紀大了,有些事情難免就不周到。“
“陪老人家我聊得口渴了,阿樂你就飲茶。”
邵懷樂對端茶過來的女文員表示了感謝,然後才對鄭鈺彤半開玩笑半認真道。
“外麵天熱,我剛來就口渴了。”
“隻是有些靦腆,不好意思提著茬。”
說完右手拿起玻璃杯,吹了吹杯口的水麵,湊到嘴唇邊抿了一口。
鄭鈺彤思考著邵懷樂說得這兩句話,見邵懷樂放下茶杯才接著前麵的話題詢問。
“你怎麼肯定我們一定會是你說得那種共贏。”
“而不是因為我贏了,所以讓你過來願賭服輸?”
邵懷樂砸吧了一下嘴,看似在回味著那隻沾濕了些許唇角的茶水滋味。
“我想您不至於為了這麼點事,浪費時間特意來看我輸了約定時的表情。”
“我同樣不認為,現在的我有這個資格。”
鄭鈺彤看著麵對自己侃侃而談,自他們兩人對話開始就完全帶領著談話節奏的邵懷樂,腦海裡又不由自主的想起了他那兩個不成器的兒子。
“我覺得你有這個資格。”
邵懷樂聞聽此言就是一怔,不禁捫心自問,這算是來自鄭鈺彤的肯定嗎?
“鄭先生您說笑了。”
鄭鈺彤有些意興闌珊的擺了擺手,一想到自己的兒子就有些提不起興致。
“就算現在差了點,以你的能力,我想以後也不是困難的事情。”
“鄭先生您這話可就要捧殺我了。“
邵懷樂臉上裝出一副苦瓜模樣,似乎被如此稱讚了是多痛苦的一件事情。
“我還想安安穩穩多賺幾年錢呢。”
鄭鈺彤心中給了邵懷樂一個臉皮厚,言語伶俐,敢想敢做的評語。
“好了,恭喜你!”
“也同樣希望,這一次我們真的是一次你說的共贏。”
邵懷樂雙手兩三根手指碰觸在茶杯上麵,露出一絲矜持的笑容。
“也同樣恭喜您。”
鄭鈺彤看著邵懷樂,起了好奇的心思,言語試探道。
“你就不想知道在你贏之前有哪些對手嗎?”
邵懷樂本來相對鄭鈺彤講劉鑾雄跟羅兆暉,然後再說除了他們兩人就沒有競爭對手了。可是轉念一想,又覺得這麼做勢必會讓鄭鈺彤覺得,這一切就像都在他的掌控中一樣。
人可以聰明但不能表現得太聰明,況且邵懷樂隻是擁有對於完後曆史的一些記憶罷了。
既是如此又何必,平白讓人忌憚呢?
“想來以重慶大廈的混亂跟現在被大火焚燒過的模樣,應該很少會有人再來跟我搶了吧?”
說道這,邵懷樂想起了那日在九龍城寨時,鄭家醇透露給他的那個消息,連忙又接著道。
“不過前陣子我去九龍城寨時遇到家醇兄長。”
“他有透露給我說,劉巒熊有帶他的細佬羅兆暉來見過您。”
沒有太監,隻是越看越看那些教怎麼寫書的,就越是無法落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