閻象繼續問道“將軍姓倉,不知與我麾下倉慈倉孝仁可有關係?”
倉耀祖有點懵,這話題扯得有點遠啊,倉耀祖說道“倉慈?呃,肯定是有的吧,一筆寫不出兩個倉字。我確實很少碰到同姓之人,”
閻象說道“孝仁年紀與你仿佛,但卻沒有你這麼能乾,小小年紀就是橫海將軍了,他還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功曹書佐。”
倉耀祖謙虛道“僥幸,實是僥幸,閻主簿,既然這位倉姓兄台如此不得誌,看在同姓的份上,我就拉他一把吧,我準備在海外大興屯田,可由這位倉孝仁負責,到時候種出糧食來,我可以優先供給君侯。”
袁術點了點頭,對此混不在意。袁術其實也有一個誤區,那就是自家的人都是庸才,外麵的人都是人才。
倉耀祖得意一笑,這位倉孝仁可是有傳的,這麼容易就讓他給要到手了呢。
閻象也沒說什麼話,看來他對倉慈也不是很看重。
經過倉耀祖的嚴詞拒絕,袁術也不提要船的事了,他確實也沒見過巨鯤號,隻知道很大,但具體是多大,他並沒有什麼概念,倉耀祖不願意,這事他沒有強求,索性就放了下來。
袁術又想起了荀攸和趙歧,於是質問道“聽說趙歧和荀攸也在你那船上?他們怎麼不來見乃公?”
倉耀祖打了個哈哈,開著玩笑道“哈哈,君侯如此求賢若渴,他們哪敢進這壽春城啊,絕對是不敢的。”
“到乃公這裡來做個開國功臣不好嗎?”袁術問道。
倉耀祖好笑道“這個君侯想聽真話還是假話?”
“假話怎麼說?真話怎麼說?”袁術斜睨著倉耀祖,看他能說出什麼話來。
倉耀祖開口道“假話就是開國功臣好啊,最少也可以封個公封個侯什麼的。真話呢,就怕沒那麼好命啊。這建國可不是鬨著玩的,成功了還好說,不成功的話可是要被夷三族的啊,誰敢輕忽,除非他是光棍一條,才可以無所顧忌吧。”
“有道是富貴險中求,沒有危險何來富貴?”袁術反問道。
倉耀祖笑著回道“所以每個人心中都有杆秤啊,君侯確是出自四世三公的袁家,可你們袁家的那些門生故吏也沒跟你啊。你要是敢僭號,哪怕你不公開稱帝,那曹矮子也得蹦起來三尺高,不說什麼劉表劉備,光是那曹矮子,就能把你手下的這些家夥打崩嘍。”
袁術不屑道“那曹家閹豎不是連老巢兗州都被呂奉先給搶了嗎?他還有心思來打我?”
袁術語氣雖不屑,但倉耀祖能看得出袁術眼中的一絲畏懼,於是趁機勸道“曹孟德可不是這麼容易就被打垮的,他的實力還很強大,身後還有十數萬屯田的黃巾和青州兵在支持他。
君侯,想要稱帝可以,但你得有實力,能頂得住幾家諸侯的圍攻,得有打大仗的錢糧輜重,得得軍心民心,這些君侯都沒有吧?
那君侯你稱帝的話就是自取死爾,如果你求死的話,請你不要拉著閻主簿,以及那些對君侯忠心的臣屬們啊。”
“豎子好膽,敢如此詛咒吾主!”閻象趕緊起身怒斥道,雖然倉耀祖說出了他想說卻不敢說的心裡話。
嗬斥完倉耀祖,閻象又轉身對袁術說道“明公,橫海將軍此番言語雖有誇張,但也有些道理。僭號一事絕不能急,董仲潁前車之鑒可就在眼前啊。”
這個倉小郎還真敢說啊,閻象出言插話,就是為了攪亂一下袁術思考的節奏,他真的害怕自家主公一怒之下,把這個倉耀祖給推出去斬了,要知道他說的話就是閻象自己想說而不敢說的話啊,這個忙必須得幫。
倉耀祖接上閻象的話茬兒,說道“君侯,閻主簿果為智謀之士,要知道木秀於林,風必摧之;堆出於岸,流必湍之;行高於人,眾必非之。前鑒不遠,覆車繼軌,必死無葬身之地矣。”
袁術聽了倉耀祖的話,細細地琢磨了起來,還彆說,這次他真的聽進去了。這種情況其實很常見,自家人無論怎麼說,都很難聽進去。而同樣的話,經由外人一說,莫名其妙地就聽進去了,世事就是這麼奇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