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他回國這幾年學得最正宗、最博大精深的精粹之言了。一個在國外都很少把“shit”掛在嘴上的人,學會了這個字後年柏宵都覺得自己升華了,是能地地道道融入本土生活了,誰人還敢說他是abc?
鹽堿地空曠,日沉之後尋方向就更難,好在兜兜轉轉的年柏宵終於看見了那輛車。
有那麼一瞬間年柏宵沒第一時間上前,隻是先將車停了下來,距離陸南深那輛車兩三米的距離。
他之前也跑過沙漠賽道,像是這種地方再遇上極端的天氣遇sh市蜃樓很正常。
仔細觀察了一兩分鐘確定不是幻影,年柏宵才下了車。
看見陸南深的這一刻,年柏宵都恨不得血祭蒼天,謝天謝地他的腿斷不了了。
陸南深倚著車臉而坐,一腿舒展一腿曲起,胳膊搭在膝蓋上,從居高臨下的角度來看他的腿都老長。
他沒理會年柏宵的上前,就目視前方,狀似悠閒狀似專注。
年柏宵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前方除了風沙就是風沙,看不清風沙背後是什麼。可很快那風沙就形成了小小的風暴,卷起了數不儘的沙粒。
“還不走?”年柏宵見他不著急不著忙的倍感不解。
陸南深沒收回視線,一手撚著沙粒把玩,輕描淡寫地說,“卷不到咱們,彆緊張。”
卷不到……嗎?
年柏宵就,眼瞅著那卷風暴漸漸地移向他們,甚至都能感覺沙粒刮臉上的刺痛感,然後……然後就移走了。
嗯,風暴移走了,晃點了他們一下就朝著相反方向去了。
年柏宵歎為觀止,看了看漸行漸遠風暴又看了看陸南深,再看看風暴。好半天,“你……”
是兼職做了氣象工作者嗎?
陸南深不用抬眼瞧也能知道他此時此刻的神情,懶洋洋淺笑,又往後靠了靠,似乎找到了更舒適的姿勢。
“我啊,能呼風喚雨。”
這話說出來年柏宵就譏笑了,“給你能的!”
“嗯,這句表達不錯。”
年柏宵眼瞧著天色晚了,再耽誤下去怕會徹底迷失在這片鹽堿地裡,便沒跟他瞎貧,催促陸南深趕緊開車跟他走。
豈料陸南深說,“現在走你走不出去,開車也就是瞎轉悠,浪費時間。”
年柏宵沒明白什麼意思。
陸南深似乎懶得解釋,朝著身邊示意了一下,“坐吧。”
都什麼時候了還有心思坐呢?
……年柏宵坐下來了。
同樣是兩條大長腿,自然又瀟灑地一盤,他問陸南深,“要做什麼,我們現在?”
陸南深的目光就一直伸向遠方,“等。”
“等什麼?”救援?
陸南深想了想,嘴角似有似無地彎起,“等……神明出現吧。”
“伱戲弄我?”年柏宵不悅,扭頭盯著他。
陸南深這次移開視線了,轉頭看著他,臉上倒是可認真了,“普及一下,戲弄是書麵語,你可以說你耍我?或者,你玩我?我個人覺得‘你玩我’更貼近你此時此刻的心情表達。”
“你玩我?”
“嗯。”
年柏宵一揮手,不悅,“小爺不是女人!”
陸南深……
行吧。
決定轉移話題,“你都在鹽堿地轉了好幾圈了,能找到我尚且是你的運氣,所以就以不變應萬變吧。”
年柏宵也明白這個道理,在這種地方迷路不可怕,可怕的是一旦發現迷路後的理智喪失和心態崩塌。
但是等等,什麼叫他在鹽堿地轉了好幾圈?
“我轉圈你知道?”年柏宵反應過來。
然後,他就聽陸南深很欠揍地回了一個字,“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