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東西出了山洞後沒立刻狂奔,而是焦躁不安地環顧四周,一張離譜的大長臉晃來晃去,似乎在找剛剛聲音的來源。
當那張臉倏然轉向杭司的方向時,她隻覺頭皮倏地一緊。一顆心幾乎提到了嗓子眼,與此同時攥緊匕首,那東西真要衝過來的話,她隻能奮力一搏了。
其實對峙的時間也不長,頂多就一分鐘,但這一分鐘在杭司燃認為跟一個世紀似的漫長。因為那東西的臉太長了,又看不清五官輪廓,像極了一頭無臉怪物。
冷不丁想起臨來之前客棧老板跟她說,那個死亡穀裡啊聽說有駭人的東西,能活活把人嚇死的那種。
但究竟是什麼,沒人知道。
很快那東西跑了,像是往林間深處去尋聲音了。
杭司沒放鬆警惕,半晌才慢慢蹲身下來,伸手觸地。稍許就見她長長鬆了口氣,腿一軟坐在了地上。
她沒去追,那東西也不是她此次來的目標。
緩了會兒杭司一手撐著山壁起了身,說不害怕是假的,到現在她覺得舌頭尖還在打顫呢。
拾起了一塊山石朝洞裡扔進去,確定山洞裡沒有危險的東西她才進去。
匕首始終在手裡攥著,方便起見她換了專業的探洞頭燈。光束一打出去,眼前的景象赫然清晰。
山洞不大,卻是滿地屍骸。
杭司一不小心還踢到了什麼,在地上打著骨碌,她低頭一看,頭皮又是發麻。
一小塊頭骨,不知道是什麼動物的。
仔細看去這裡應該都是動物的骸骨,大大小小的都有。氣味很不好聞,有腐臭還有血腥氣。
杭司從包裡抻出一條麵巾遮了鼻子,但其實作用並不大。她在骸骨之中佇立了一會兒借著頭燈仔細觀察山洞四周,漸漸的她就發現了端倪。
在山洞的周圍甚至在地上、骸骨之間都有些瑩瑩點點的東西,正是因為頭燈太亮了才沒第一時間發現。
杭司走近瞧得仔細,是一朵朵綻放的花,花苞不大,最大的也大不過小拇指的指甲。通體是幾乎透明的白,而那些瑩瑩點點就是花瓣本身散發的光亮。
許是視線適應了,抬眼這麼一瞧滿山洞裡都是。杭司為了確認抬手關了頭燈,這次視線都不用花時間適應,她就看見了無數的光亮。
不刺眼,就是很柔和的光點,不足以照明什麼,卻像是漫天星鬥般繁密。
杭司歎為觀止,緊跟著又開了頭燈。走到山壁前,用匕首割破了小手指。她齜牙咧嘴,還挺疼的。
小手指出血了,她將血珠滴在了離她最近的花蕊上,於是就眼睜睜看著那花瓣瞬間就變紅,不僅僅是單個花苞變紅,而是跟它同根的所有花苞都變紅了。
紅得耀眼,一片片的花瓣像極了紅色寶石發出的光。
杭司笑了,也顧不上手指頭疼,隨便扯了創可貼纏上,就打算挖花了。
可手指剛碰到山壁,她就驚覺不對勁。
沒來得及反應過來,腰就被人猛地摟住,用力往旁邊一閃。
一切發生得太快,杭司唯一的反應就是摟我腰的,是個男的!
這個念頭也就剛起來,掙紮隨之而來,就聽頭頂落下低低嗓音,“噓,彆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