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隊長不是也在懷疑嗎?就是因為懷疑,伱才允許我能進現場不是嗎?年柏宵,你剛剛碰的留聲機再開一下。”
陸南深的這句話落下後,田隊的神情可以用震驚來表示。
就連杭司也愕然了。
田隊長震驚,一來是他發現陸南深遠比他認為的要智慧,遠勝於他現在的年齡,二來是他的下句話的無縫鏈接,留聲機打開了嗎?他壓根就沒聽見。
而杭司想的是,他在跟田隊長說話的同時竟能“關注”到年柏宵的一舉一動?
好半天年柏宵探出頭,不確定地問,“你剛才是在叫我嗎?”
套房的廳不小,因為擺放的東西多所以沒什麼回音,從活動廳到年柏宵所在的會客廳其實隔了挺長的距離,所以年柏宵問這話的時候聲音是拔高的。
陸南深沒再跟田隊長說什麼,轉身進了會客廳。
整個套房的裝修風格是偏傳統的,所以會有不少老物件,這其中也不排除些西洋的老玩意兒,比方說他們眼前的這隻留聲機。
等陸南深進來後,年柏宵就跟發現新大陸似的,指著留聲機,“我以為是假的,擺件!沒想到能用。”
十分清晰表達了自己的看法。
他這麼想也實屬正常,不少酒店裡擺些老物件不過是為了應景,所以很多都隻是能看不能用,有的甚至就直接是個模子。
但這家酒店陳列講究,連瓶中鮮花都要固定時間換新的,屋中的老物件更是都有年頭和曆史了。現在想來除了門口的那些兵馬俑是仿製的外,其他的老物件都是真的。
老膠片就是放在那的,彆說年柏宵了,就連田隊長都沒認為留聲機裡能有什麼線索。是,當時在排查線索的時候他們是相當仔細了,留聲機不是沒看過,但老膠片裡什麼都放不出來,所以田隊長也以為壞掉了。
也確實跟壞了沒什麼兩樣,留聲機的唱針在摩擦唱片的坑紋時發出的是嘩嘩聲響,就像是老舊電視機雪花屏了一樣,還時不時傳出尖銳的聲響。
任誰聽了都會覺得,壞了。
年柏宵聽見耳朵裡的也是一片雪花的忙音,跟他剛剛隨手打開之後聽到的一樣,就因為這樣他才隨手關掉了。
明顯的,陸南深卻跟他們認為的不一樣。
他就讓留聲機開著,盯著唱針和膠片的運轉,一聲不吱。
始終就是雪花嘩嘩聲和偶爾的尖銳聲。
持續時間不長,連半分鐘都不到,之後就再也聽不到聲音了,像是後麵都是空白。
陸南深想了想,又重新放了一遍,這次還是一樣聽到空白處。
田隊著實不理解,問他,“聽什麼呢?”
陸南深似有思考,沒回答田隊的話,反倒看向杭司,“感覺到了嗎?”
他這麼一問,倒是把年柏宵給問愣了,挺好奇問,“什麼意思?”
怎麼還問杭司了呢?
田隊也是一臉懵。
再看杭司,臉色竟發生了變化,雖不是大起大落的情緒,卻也是肉眼可見了。她抿唇盯著陸南深,眼神裡極其複雜。
看得年柏宵都後脊梁發寒,這眼神瞅著就不大友善啊。
可陸南深始終看著她,似乎她的反應在他的意料之內。相比她的凝重和嚴肅,他就顯得輕鬆多了,好像並不覺得這是個什麼了不得的問題。
良久後杭司才開口,“是有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