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記載的時間,竟都能追述到後唐。
其實也就跟傳說沒什麼兩樣了。
可負責管理縣誌的人說了,既然能記在縣誌裡那肯定是存在的呀,上頭不是說了嗎,有獵戶誤入綠洲,撞見了夢貘。那獵戶回到家後魂不守舍,吃了數月的藥才見好呢。
“其實跟我想的一樣,十有八九就是貘,哪有什麼夢貘呢?”陸南深輕聲跟他倆說。
死亡穀有夢貘存在的傳說,增加了死亡穀的神秘氣息。
可揭開那層麵紗呢?
縣誌上雖說就寥寥數筆,可也足夠了,那樣子跟貘極其相似。貘同樣存在年頭悠久,也一度被認為它就是《山海經》中提到的夢貘,之所以有傳說,十有八九是源於它那個上不了台麵的長相。
“之所以肯定是貘的骨,就是因為它的骨質特殊,又是存在於地球上太久的生物,當然,我還要進一步驗證我的想法。”
年柏宵聞言後十分好奇,“怎麼驗證?”
“做歃血哨。”陸南深語氣乾脆,“最原始的歃血哨。”
杭司愕然,“你會?”
經他這麼描述,她覺得那種骨哨是極其難做的吧?就單看她手上這隻,那工藝都不簡單呢。
陸南深手裡把玩著骨哨,“研究一下,應該能做出來。”
年柏宵想了好半天,挺認真地問他,“做出來,灰塵落地之後,可以賣個好價錢吧?”
陸南深都懶得糾正他了。
倒是杭司識大體,“就算能做出來那也是新貨吧,值不了多少錢,真以為能攝人魂魄?”
年柏宵一聽不值什麼錢就什麼心氣都沒了。
“攝人心魄,我懷疑十有八九是因為聲音。”陸南深給出專業見解,“不是所有的聲音人都能聽得見,赫茲範圍隻在2020000,過低或過高的赫茲就聽不見了。能聽見的聲音不可怕,可怕的是聽不見的聲音,其實也會對人體產生影響,甚至會對耳朵造成不可逆傷害。”
關於夢貘,縣誌裡還提到了一件事。
也是古時候了,有人同樣撞見過夢貘,那夢貘的叫聲十分奇異,聞聲會讓人產生眩暈感。後來那人在林間迷失方向,不想卻在河邊看見了死去的夢貘,饑餓之下他食了夢魔肉,抽了夢貘骨作為拐杖一路前行。
那人說,夢貘之骨也是奇異,風擦過會留下說不上來的聲音,似哭似泣,極其不舒服,便棄骨而走。
大抵翻譯過來就是這個意思。
間接地印證了陸南深對於貘骨骨質特殊的懷疑。
在縣誌中還提到,夢貘其實是上天派來的,它是以夢為食,但不是以吞噬夢為使命。它會帶走對上天抱有質疑或者心思不純粹的人,將他們獻祭給上天,是懲罰也是一種警告。
“所以,以夢貘骨做哨來用作祭祀,目的也一樣吧。”陸南深說,“自古人心薄涼,誰也不清楚被祭祀的那些人究竟是不是自願。”
以蒼天為名,借機除掉絆腳石也未嘗沒可能。
同理,魂頌案的主犯手持歃血哨的目的,也是將自己當成了替天行道的聖人了。
“替天行道嗎?”年柏宵喃喃,眉間思量,“那兩位首席怎麼了?獵豹又怎麼了?”
為什麼凶手偏偏拿他們做“祭”?
陸南深想了想說,“曾經有段時間彆的樂團試圖高薪挖走兩位首席,所以他倆在d樂團的時候外心很重,而且越來越遵守d樂團的規矩,甚至仗著自己的資曆深欺淩新晉樂手。”
這也是後來陸南深才知道的事。
“至於獵豹……”陸南深思量少許,“他也不是跟d樂團一點關係都沒有。”
一個賽車手能跟樂團扯上什麼關係?
杭司問,“你的粉絲?”
陸南深的神情看上去有點奇怪了,清清嗓子說,“是首席大提琴手的粉絲……”
原來如此。
杭司恍悟,但是瞧著陸南深的表情,總覺得他像是沒說完。
事實上陸南深還真沒說完,見杭司盯著自己瞧,他舔舔唇,繼續說,“還記得你在山洞裡看見的東西吧?”
杭司記得,“被你收起來了。”
陸南深點頭,“那是大提琴手的項鏈,獵豹也有一條,他倆之前進過死亡穀。”
他頓了頓,補上了句——
“他倆是情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