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南深就走到杭司的身後止步了,壓根就沒有出來或者回自己屋的打算。他一手搭在門框上,笑問年柏宵,“想說什麼?”
杭司相當於被他圈在懷裡,雖然並沒有真正圈上,可身後的男人斷了她轉身回房的路,而且手臂就那麼搭在那,她微微一抬眼就能瞧見他手臂結實的肌理和賁張的血管,青春、荷爾蒙爆棚。
更彆提她和身後男人的距離。
她的後背就幾乎是貼著他的胸膛,哪怕往後退那麼幾毫米都算是肌膚相貼了,甚至他輕輕一笑,她都能感覺到他胸膛的震動。
一時間有點尷尬。
回身吧,就得來個麵對麵,豈不是更曖昧?
可是這麼個姿勢站著……杭司微微一偏頭,斜對麵屋的房門都打開了,有目光往這邊打量。
她心歎,完了,陸南深就在她屋子裡,怎麼看年柏宵都像是一副堵上門捉奸的架勢,不誤會他們還能誤會誰去?
杭司清清嗓子,微微轉臉,盯著搭在門框上陸南深的手臂,給出合理化建議,“要不然我先回屋,你跟他說清楚吧。”
話畢一轉身,硬著頭皮從他胳膊底下鑽出去。
豈料鑽到一半呢,陸南深胳膊一放,她大半個身子就被他夾住了。緊跟著像是拽小雞仔似的把她拽出來,大手箍著她的肩膀輕輕一扣,又將她扳回他的身前。
好吧,茲當她剛剛熱身了。
顯然,哪怕他是小奶狗,她跟他的力量也是懸殊。
好在陸南深很有禮節,將她歸位後他的手就鬆開了,沒有吃豆腐的意圖。於是她就又聽他的嗓音從腦袋上往下落,“年柏宵,你昨晚上喘氣的動靜太大了,吵得我睡不著,我就隻能恬著臉來求杭姑娘收留我了。”
陸南深說這句話的時候嗓音不小,樓下的人能不能聽見兩說,同層的鄰居能聽清是肯定的了。
護住了杭司的聲譽。
年柏宵打從在杭司屋子裡看見了陸南深後,整個人的理智狀態就沒回來過。聞言後,他的抗議隻是下意識的,沒半點氣魄,“胡說,我不打呼嚕。”
“我說的是你喘氣聲音大。”
年柏宵這才反應過來,皺眉,“我是人!什麼人不喘氣?”
“還磨牙了。”陸南深又扔了句,然後特彆認真說,“年柏宵你知道嗎,磨牙就是因為肚子裡有蛔蟲,你從小沒吃過打蟲子的藥吧?”
年柏宵,“哈?”
杭司走不了就得聽著他倆的你一句我一句,低垂著臉忍著笑。
年柏宵又是一怔,但這次很快反應過來,“不可能,現在誰有蛔蟲?陸南深,你就是想耍流氓。”
就聽陸南深一聲歎,似無奈,低頭問杭司,“我對你耍流氓了嗎?”
杭司,“倒是沒有……”
這句話換成彆人說肯定會很奇怪,可偏偏就是陸南深說出來不奇怪,反而還挺想讓人保護他的呢。
說實話陸南深還真是挺規矩的,今早她醒來的時候發現他竟一直守在床邊,還是席地而坐的姿勢,枕著胳膊睡著了。
她大氣不敢喘一下,那麼靈敏的耳朵可不敢出動靜,人家好不容易睡著了,還因為她的一場噩夢折騰到大半夜的。
當時窗外的光不明,他的側臉就隱在半明半暗的光影裡。臉頰的線條真是好看得緊,睫毛翹而長的,眉間鬆展,睡著的樣子跟個孩子似的。
但他很快也醒了,杭司也不知道他是不是被自己吵醒的。
他問她,還做噩夢了嗎?
她搖頭。
就是一覺睡到天亮,這種睡眠質量還真是少有。
陸南深笑了,眼裡熠熠生輝的。
“還真是吉祥物嗎?”她開玩笑問。
陸南深抿唇淺笑的,“當然。”
……
年柏宵雙手交叉環抱,笑著掃了陸南深一眼,然後視線往下一落,“杭司,如果你被綁架了眨眨眼,我救你。”
杭司還是決定不趟這趟渾水了,至於外麵的那些人,愛怎麼想怎麼想去。這次她轉身回屋就回得很乾脆,手指往陸南深肋骨那一戳,果然他嫌癢,下意識一縮,她就插空回去了。
陸南深轉頭瞧著她的背影,嘴角扯開。
“嗨,陸兄弟。”年柏宵語氣不善。
陸南深轉頭看著他,“有話,曰。”
年柏宵挑了挑眉,顯然這個“曰”字有點為難他了,但沒影響,因為他開始秋後算賬了。“我磨牙?”他微微眯眼。
陸南深往門框上一靠,輕笑,“不磨牙。”
“那你就是想耍流氓。”年柏宵咬牙,拿他做幌子嗎?“彆想否認。”
豈料陸南深笑得恣意,閃爍的目光裡竟有了幾分邪氣,“對啊,我就是想耍流氓,你有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