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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是不到半年的那種久嗎?(1 / 2)

四重眠!

社交悍匪這個詞往往是用來形容東北人的,依照東北人從不會把話落地上和哪怕跟隻狗都能聊上幾句的本性,這個詞用得當之無愧。

陸南深最終沒跟年柏宵下樓應酬,獨自一人在屋子裡研究歃血哨的製作流程。

手旁放著杭司的那隻歃血哨,他執筆在調整設計圖,外部結構看著簡單,內部結構卻是十分複雜,鑿孔能精準到毫米。

這已經是他做樂器的習慣了,而且他也擅長做樂器,像是他之前用的不少樂器都是他自己手工做的。

想當初大哥陸東深送了他一把大提琴,世界名家的手作,價格自然是昂貴。陸南深就去了趟北歐的原始森林,找到了最適合做琴的杉木,耐心十足地將原料以自然光的傳統曬乾方式曬乾,再到改良設計,一把大提琴曆經了一年多的時間。

其音色和大提琴的成品質量跟名家無異,當然,一年多的時間他也沒單單隻顧著大提琴,與此同時還做了把小提琴,甚至還有一架鋼琴。

父親陸振楊欣慰地說,你不從商倒是也行,這手藝就能養活你了。

所以一把歃血哨難不倒他。

可,真是這樣嗎?

陸南深順手摸過旁邊的帕子,擦了擦額頭上的汗。下過雨的夜壓了暑熱就涼爽得很,可陸南深是頭一次感到做個手工小玩意能這麼棘手。

他從前沒做過這種哨子,一切的設計理論全靠他之前對哨聲的記憶。

小院裡熱鬨,樹下吊燈又亮了,映得樓下恍若白晝。

老板親自上陣烤串,纖細的鐵簽子串上厚嘟嘟的牛肉羊,在燒得正旺的炭爐上一字排開,遇火就滋滋冒油的肥肉裹著瘦肉一並飄香,在大蒲扇的呼扇下飄香四溢。

老板娘幫著串串打下手,時不時端上桌些煮花生毛豆和下酒小菜。

酒是鮮紮啤,裝在半人多高的大紮啤桶裡,桶上有閥,誰想喝誰就過去接。

空氣裡浮蕩著酒香和烤串香。

各個桌的侃天侃地都儘數地灌進陸南深的耳朵裡,可謂是哪桌都沒落下,就連老板和老板娘的對話他都聽得一清二楚。

就聽老板說,“杭司那丫頭今晚也不知道能不能回來了。”

“不回來她住哪?沒聽她說出遠門了啊。”老板娘將手裡串好的一把串歸置了一下。

“今天王家那小子不是來找她了嗎?我看他倆挺般配的,王家小子長得俊,是個姑娘都喜歡。”老板手裡的扇子扇得呼呼的。

“彆瞎說,她兩個朋友還在呢,那兩個小夥子不比王家小子帥?真要是搞對象那也是倆小夥子的其中一個啊。”

老板就不說話了。

年柏宵和東北大哥徹底聊嗨了,都喝了酒。剛才陸南深往樓下掃了一眼,這倆人桌子上的鐵簽子都能堆成個小山了,屬他倆吃得最多。

東北大哥跟年柏宵勾肩搭背的,嘮嘮叨叨,“年老弟啊我跟你講,我吧其實老內向了,在我老家我身邊的朋友親戚啥的都說我內向。”

年柏宵將手裡的釺子一放,“我也是,我都不怎麼愛說話平時。”

“要不說咱哥兒倆能看對眼呢,是吧,這就是緣分啊,來年老弟,走一個!”

“走一個!”

咣當碰杯的聲音。

聽得陸南深真是,要不是手裡有活外加懶得社交,他非得下樓好好問問年柏宵他怎麼就平時不愛說話了?

果然東北出天生喜劇人,就這社交能力還叫內向?而陸南深絕對相信東北話是極具殺傷力和感染力的,也就短短一天沒見,年柏宵不但精準運用“彆扯沒用的”這句話,現如今就連“走一個”都明白是什麼意思了。

東北大哥將話題扯陸南深身上了,“年老弟兒,你那小兄弟我看挺不愛說話啊,比我還內向呢?是不是就是大家嘴裡的啥來著,哦對,社恐?”

就聽年柏宵說,“他不恐,他是懶。”

這話就一字不差地落陸南深耳朵裡,把他給氣笑了。

他忍不住用了他大嫂的口頭禪,加工了一下——

你大爺的年柏宵。

手上的設計圖改了又改,改到第三版的時候陸南深還是沒把握動手去做。

他意識到一個問題。

不是他做不出來,而是他怕他自己做不出來。

案子實在太久了,他心裡始終像是壓了塊石頭似的透不過氣。現在好不容易抓住眉目了,這機會著實難得,而且他也要跟凶手爭分奪秒,對方要跟他玩遊戲,具體怎麼玩,下一步凶手又能做什麼陸南深一無所知,這一切的一切都是造成他不敢輕易下手的原因。

陸南深深吸一口氣,讓情緒沉穩下來。

隻有冷靜才能找出最正確的思路。

院子的各路聲音倒是打擾不了他,自打他接受現實後,他就能很好處理各路聲音與冷靜的關係。可直到隱隱的有道新的聲音鑽進他耳朵裡。

“行,我明天會去,放心吧。”

是杭司的聲音,她這是回來了。

陸南深下意識看了一眼桌上的時間,2235。

這麼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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