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由挺簡單,他跟老板說陸南深托他幫忙買東西,錢先收著,等他腿好了會告訴他想買什麼。
陸南深沒料到他解決的方式這麼簡單粗暴。
“不然呢?”年柏宵反問他。“等你撤了再告訴他,他想還你也還不上了。”
就是挺讓人哭笑不得的一個法子他都能想出來,不過想想也是,這是最簡單直接的了。
年柏宵從老板娘那順了一塊炸藕片,啃得津津有味的,還不忘問陸南深,“我錢包空了,你要儘快還我錢。”
到了晚上,陸南深就開始還錢了。
客棧裡的食堂是隻對本店住客開放的,但如今是盛夏,小院敞著門,老板娘一做飯的時候吆喝聲、炒菜聲混著炊火和菜香一並都能飄向左鄰右舍。
就有人會順著香氣找過來吃上一口,剛開始外來者來吃飯老板娘都不收錢,覺得都是左鄰右舍的收錢不好,都是對方硬給。
硬給的話就沒個標準了,西北人還實在,往往是朝多了給。沒轍,老板娘就規定了用餐費用,不想來用餐的人就更多了,尤其是晚餐那頓。
陸南深就趁著今晚用餐的人多,開始支起了攤。
客棧老板有把老舊的大提琴,著實是有年頭了,琴弦都鬆得厲害。老板翻箱倒櫃找出來,琴裡琴外的落了厚厚的灰。
老板跟陸南深說,“這琴廢了,用不了了。”
陸南深仔細打量了一番,說,“能救回來,沒事。”
在給哨子又確定好一個孔洞位置並且打好後,陸南深就簡單收拾了一下那把大提琴。
杭司找了個空閒上樓來幫忙,抬手撥了撥琴弦,挺慘不忍睹的。“聽說這把大提琴是老板很小的時候自己攢錢買的,那時候他喜歡音樂,家裡還不讓他學。買的時候就是把音質受損的琴,老板上了當又尋不回錢,還被家裡人胖揍了一頓。能走到哪帶到哪也算是心結吧。”
陸南深試著琴弦,清風徐來地說,“既然是心結,那咱們就幫他打開。”
杭司抬眼看他。
他麵容恬靜輕淡,這番話語氣輕鬆,可就是叫人很能去相信,相信他說到做到。
見她瞅著自己,陸南深與她對視了一眼,沒說話,就是笑得溫柔。
杭司撇開眼沒再看他。
清理灰塵,調整琴弦,又拜托年柏宵跑了趟腿買了一些他指定的東西。紅霞潑天的時候一把嶄新的大提琴就誕生了。
老板摸著琴彆提多震驚了,一度懷疑是陸南深買了把新琴,但琴箱背後的刻名還在。
陸南深借了這把大提琴,就在二樓房間門口拉了把椅子,憑欄就是樓下小院。
將提前寫好的大橫幅掛在了欄杆上。
就見幾個大字初到貴寶地賺點路費,有錢的捧個錢場,沒錢的捧個人場。
看得杭司彆提多辣眼睛了。
包括年柏宵,在讀明白這幾個字後彆提多懊惱了,他覺得自己好像在逼良為娼。
老板和老板娘於心不忍的,一個勁問年柏宵,你們是不是真沒錢了?要是沒錢的話住宿費什麼的可以先不用給。
其實年柏宵也不知道陸南深要怎樣,直到看見他拎著大提琴出場,他才放心下來還好,不是胸口撞大石。
這是要賣手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