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司瞥開眼不去看陸南深滿臉的委屈和幽怨的眼神。
她心裡也不好受。
就在芸芸撲進陸南深懷裡的那一刻,杭司就覺得一腔血猛地衝上大腦,心中五味雜陳的,怎麼形容呢?就像是自己的東西一下子被人搶走了似的,有搶回來的衝動但轉念意識到那東西也不是她的,就酸溜溜的難受。
芸芸總算安穩下來了,但始終黏在陸南深的懷裡不撒手。不管是芸芸爸媽還是大泱媽,見著這幕其實都挺尷尬的,尤其是大泱媽,在懷疑陸南深和杭司的關係後就更覺得不妥。
她暗自給芸芸爸使了個眼神,看看陸南深又看看杭司,意思就挺明顯的了。芸芸爸其實心裡也犯嘀咕,在來的路上他看得出這小夥子對杭司的關心,芸芸橫插一杠子算怎麼回事?
他歎氣,走上前輕拉芸芸,“跟爸回屋吧,他們都是客人,你這麼纏著客人不好。”
奈何芸芸聽了這話後手臂箍得更緊。
任誰勸都不行,隻要旁人一碰她,她就驚恐大叫。末了芸芸媽於心不忍了,走上前有懇請之意,“小夥子,你看就得麻煩你……”
陸南深一直在盯著杭司,旁人說什麼他都沒關注,隻關注了杭司。見她始終沒反應,他開口問,“是讓她一直抱著?”
有詢問的口吻,但仔細聽還有點情緒。
杭司也有情緒,就是悶悶的,難受還具體說不上來。聽陸南深這麼一問,心裡也是騰起一股子無名火。“抱著唄,那還能怎麼辦?”
陸南深盯著她,唇角微抿,下頜線都繃緊了。少許他才轉頭看向芸芸的爸媽,說了句抱歉。沒等大家反應過來呢,就見陸南深一個手刀利落下來,芸芸眼睛一閉昏過去了。
還是芸芸爸把芸芸抱回了臥室,剛剛任誰都能看出來陸南深的淡漠和不悅,芸芸在昏倒的時候他也隻是用手臂架著她,沒有將她抱起的意思,跟芸芸爸媽解釋了句,“不打暈她,我們沒辦法找原因。”
陸南深的感情很吝嗇,這是芸芸爸媽都能感覺得到的。當然,這本就是自家姑娘做得不對,就這麼去死抱著一個陌生的小夥子,他們還為了安撫自家女兒讓人家小夥子勉為其難,這麼做著實是自私了。
所以他們也法怪陸南深下手狠。
但大泱媽將這幕看在眼裡後又是一番彆樣解讀。
她覺得眼前這小夥子不單單是感情吝嗇,他甚至是吝嗇到薄情裡了。
擱一般小夥子,在心儀的姑娘麵前被其他姑娘摟住的話,第一反應該是先看心儀的姑娘然後再推開懷裡的姑娘,可陸南深不同,他第一反應就是去推人,明顯就是條件反射的那種,然後才去看杭司。
說明這小夥子對女孩子投懷送抱這種事根本就是很反感。
依照芸芸媽描述的,這次還不是芸芸最明顯的發病反應呢。
“有時候一到晚上,尤其是後半夜就更嚇人呢。”芸芸媽說。
幾人在室內聊這件事的時候陸南深還在院子裡沒進來,透過落地窗,杭司看見他似乎對那塊奇石很感興趣,又在那轉悠了。
芸芸媽順著她的目光看出去,然後小心翼翼問,“小夥子是不是不高興了?連屋都不想進呢。”
杭司好半天才反應過來她是在跟自己說話,啊了一聲,“沒事,他性子其實挺好的,沒那麼容易生氣。可能就是剛才情況突發,他沒個心理準備。”
其實她也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是解釋吧還不夠誠意,就是簡單描述吧還不確切。
芸芸媽為了保準起見還是問了句,“杭姑娘,你彆怪我多嘴啊,你倆是不是……談朋友呢?”
杭司搖頭。
芸芸媽驚訝,又問,“小夥子是單身?”
“是吧……”杭司其實不確定,這句是吧也隻是基於這陣子的相處。但他具體什麼情況,還有家裡有沒有什麼心儀的姑娘等等的她都不得而知。
見她回答得這般遲疑,芸芸媽也就徹底放下心。彆管小夥子有沒有女朋友,至少女朋友不是眼前的杭司,這樣一來芸芸剛才的行為還算是有情可原。
杭司決定不去看陸南深了,說到芸芸爸找的大師父治病的事,“我是認為青雲觀的人都找了,又有了他想要的吸血花,那就先依照大師父的方式治一輪看看。”
一聽這話芸芸爸著急了,問杭司,“你是覺得芸芸的情況不好治嗎?”
青雲觀請來大師父的事是芸芸媽一手張羅的,在芸芸媽認為自己的女兒就是被什麼醃臢之物給附體了,可芸芸爸始終覺得心裡沒底。
杭司淡定,“現在的情況我沒法很快確定,需要觀察。當然,大師父治病的時候如果方便的話我也想看看。”
芸芸爸聞言放心了,彆放棄就就行。他說他會跟大師父商量一下,看看能不能通融旁人在場,又挺有誠意地懇請杭司住下來。
杭司正在遲疑呢,想著整個長安城左右不過那麼大,辛苦來回跑也不是不可以,她總覺得這個彆墅怪怪的,待著心裡不舒服。卻見陸南深從外麵進來了,替她做了決定,“那就先住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