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重眠!
芸芸這姑娘正常的時候其實還挺健談,而能讓兩個女人迅速打破壁壘的兩個話題一是孩子二是感情,芸芸和杭司都屬於後者。
芸芸打量著杭司,由衷地說,“我覺得你長得好漂亮啊,肯定有男朋友了,沒男朋友的話那得多少男孩子追啊。”
杭司笑眯眯的,在美貌上她從不自謙,長得漂亮這件事是事實,她向來坦然接受,至於男朋友嘛……
“是啊,我有男朋友了。”
輕描淡寫的一句話,也輕飄飄地鑽進了陸南深的耳朵裡。
年柏宵跟他一並坐在窗台邊上,窗子敞開的,視野之外鬱鬱蔥蔥,穿過綠葉就能看見那處奇石。他問陸南深,“她倆在聊什麼呢?”
感覺陸南深的臉色有些凝重呢。
事實證明年柏宵的判斷沒錯,陸南深就是有點氣不順,他瞥了年柏宵一眼,“你好奇就自己過去聽。”
年柏宵決定不問了。
這人和人之間相處啊,能保持最初見是最好。年柏宵想想這句話也不對,初見陸南深時候他就沒什麼好印象,優雅都留在表麵了。
“芸芸,咱倆相識一場我也不瞞你,這些話我平時不對外說的,我怕彆人罵我是戀愛腦,罵我犯賤。但是我覺得咱倆挺有緣的,我一看見你就很親切。”杭司輕輕拉著她的手,眼裡一汪春水,流淌的全都是委屈和不甘。
杭司垂眸,“可笑的是每次帶我去醫院的人都是我的宿友,從來都不是他,在他眼裡,我這種行為可笑至極。”她的拇指搭在胳膊上,“最長最深的那道是我最近一次割的,他知道以後跟我說,他一定要分手,因為他喜歡上彆的姑娘了。”
“這跟漂亮不漂亮沒關係,隻能說運氣不好遇上這樣的人。”杭司一臉愁苦。
杭司胳膊上一道一道的,都是愈合好的傷疤,有一道還挺長挺深的,疤痕格外顯眼。芸芸嚇得不輕,意識到剛剛的反應太大,就壓低了嗓音,不可置信地看她,“你自殺過?”
杭司嗯了一聲,然後把袖子放下。芸芸見狀趕緊幫忙拉了拉她袖子,也生怕被彆人看見似的。
芸芸雖然不清楚自己這陣子到底怎麼了,但從爸媽的狀態中也能看出來。她點點頭,輕聲說,“我確實讓爸媽為我擔心了。”
芸芸聽她這麼說,心裡更難受了。杭司繼續拱勁,將袖子往上輕輕一擼,“芸芸,你看。”
邪門了,怎麼還有這種感覺呢?
她下意識回頭看了一眼。
芸芸怔愣了片刻,嘴巴張了張,半天沒說出什麼來。
“情不知所起,一往情深……”
“這個人渣!”芸芸恨得咬牙切齒的。
剛開始聽著杭司的話他還挺鬨心的,直到聽她來了這麼一番話,他也不裝著看窗外風景了,乾脆扭過頭,單手支臉瞅著她。
“你體會不到。”杭司又是一聲歎,一臉痛苦,“我也知道跟這樣的人在一起很內耗,可是我控製不了我自己啊,他每次跟我提分手、每次跟我冷戰的時候我都快瘋了,我就總想找到他,看看他到底在乾什麼。我怕他再也不愛我了,更怕他愛上彆人了。”
芸芸大氣也不敢出一下地看著她。
這話說完,她就覺得如芒刺在背。
“因為感情的事?”杭司恰到好處地找到了切入點。
“彆啊。”芸芸見她情緒挺激動的趕忙安撫,“你還有家人有朋友呢,乾嘛為了那樣一個男人去葬送自己大好前程呢?而且你看你,又年輕又漂亮的,沒必要一棵樹吊死啊,那是他不懂得珍惜,他看不到你的好,你有什麼錯呢?”
“長得肯定是帥,要不然我也看不上啊。”杭司輕輕一歎氣。
杭司一聽這話,一顆心算是落地上。
“你知道嗎,你很幸運。這跟你家境優不優渥沒關係,你擁有這世上最疼愛你的爸媽,光是這一點上你已經勝過很多人了。”杭司輕聲說。
“我倆吵過很多架,有幾次吵得厲害了我就忍不住自殘,其實就是想引起他的注意和關心,但是芸芸你知道可笑的是什麼嗎?”
芸芸垂眸說,“其實我也沒資格勸你,對比你的情況我也沒好到哪去,唯獨沒像你……”她指了指杭司的胳膊,苦笑,“我覺得我是沒勇氣拿起刀子,我怕疼,也怕血,雖然我也痛苦得要死。”
杭司抬眼看著芸芸,眼裡最初擠出來的悲傷漸漸轉為凝重。
年柏宵聽了個岔子,嘟囔著,“什麼禽起不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