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南深不見了。
在兩方彙合後。
當時天亮了,雪也停了,兩隻帳篷還是一如既往地挨著,四周茫茫白雪,帳篷頂上也鋪了一層。帳篷外的篝火早就被雪埋了,成了兩個錐形的雪包。
所以盲區消失是因為雪停了還是天亮了不得而知,因為天亮了雪也停了,年柏霄忙不迭地衝出去,立馬就瞧見了隔壁帳篷。懸了一晚上的心終於落地,人還沒進帳篷呢,大嗓門就先闖進來了。方笙幾乎是第一時間衝出帳篷的,見著年柏霄固然是高興,但嘴巴上還不饒人——
“什麼叫被陸南深說中了呀,我家司司早就看出是怎麼回事了。”
年柏霄高興,自是不會跟她在這件事上掰扯,連同杭司一起誇,“你倆是真厲害,我一整晚都沉不住氣。”
情緒價值絕對拉滿。
很快杭司從帳篷裡露頭,問年柏霄,“南深呢?他怎麼一點動靜都沒有?”
年柏霄隨口了一句,“我出帳篷的時候他還在睡覺,可能跟我一樣昨晚失眠,今早好不容易睡著了吧。”
杭司從帳篷裡出來,目光落在隔壁帳篷上,搖搖頭,“不對,帳篷裡沒人。”話畢大踏步衝著帳篷走過去。
年柏霄怔愣片刻,隨即跟上。帳篷裡沒人怎麼可能?他是第一個衝出帳篷的,陸南深就算出來了也不能在他眼皮子底下消失。
……帳篷裡的確沒人。
睡袋裡塞著東西,加上光線暗,隻顧著著急出帳篷看情況的年柏霄就沒想過確認一下,還以為陸南深窩在睡袋裡睡覺。
……
帳篷裡,露營桌上放著封信。
三個人圍著這封信看了好半天。
是陸南深給年柏霄留下的信,從信裡的內容來看,陸南深是在發現視線盲區消失後的第一時間就離開了帳篷。
他獨自去了梅棠村,食物沒怎麼拿,帶走了他自己的背包,包括電腦。衛星電話沒關機,但打不通,顯然離開這一片再繼續往前走就徹底沒信號了。
信是寫給年柏霄的。
陸南深要他務必帶著杭司和方笙離開這裡,言簡意賅叫他們不要尋他,他會保護好自己,而且他認為梅棠村對外封閉,一下來那麼多外人勢必會引起全村人的警覺和抵觸,他一個人更方便行事。
另外陸南深在信中表示,之所以遣走他們是因為陳葉洲的人會跟他打配合,叫他們勿要擔心,並且陸門保鏢會儘快趕來跟他們彙合,讓他們不論如何都要儘快離開。
一封信不長,全都是要他們離開的話,語氣十分堅決,跟以往挺隨和的性子不同,字裡行間都透著強勢,但很明顯這就是陸南深的口吻。
在看到這封信的時候年柏霄就第一時間去周圍找了,杭司搖頭說無濟於事,陸南深根本已經不在周圍了。氣得年柏霄破口大罵的,“我們都跟著他走到這了!他要我們回去我們就回去?他是瘋了還是覺得自己能耐了?”
方笙也是憂心忡忡,畢竟大家在一起經曆了不少事,也算是同甘共苦的朋友了。既然是朋友那就該肝膽相照,哪有明知道朋友有難還棄之不理的道理?
她說,“他怎麼想的?以為一封信就能把我們打發走了?”
剛清晨,天氣還挺涼,又下了一晚上的雪,所以帳篷裡的爐子燒得旺。陸南深的一封信打亂了所有人的節奏,杭司坐在火爐旁,爐子上燒著水,還沒開,鍋底掀起密集的小水泡。
她的臉色自是不好看,但尚且情緒安穩。沉默了好半天她說,“陸南深做事有考量,不是個衝動的人,所以當時我們一行四人往這邊走的時候,他想的一定是四個人共進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