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而是一種雨纖纖從未見過的堅決。
她在血魔家族呆了幾年，雖然大部分時間都被前任血魔家主當作雀鳥一般囚禁，但也是見到過一些血腥的場景。
比如那讓血魔殺手們自相殘殺的考核。能通過考核者，他們的眼神都是曾經的雨纖纖看不懂的。
或許他們的眼神也能用堅決來形容。但那大概是對求生的堅決。
而不是淩正黎現在的，對求死的堅決。
他似乎認為用他的命可以換他女兒存活？
雨纖纖內心嗤笑。
雨纖纖抱著淩婉月，看著淩正黎的雙目。
“我從未打算殺掉她。”雨纖纖說。
那你要做什麼？淩正黎心中呼喊。但剛剛說出那句話之後，他身上的威壓又重了幾分，他又發不出聲音了。
她還是要殺掉我嗎？
淩正黎心想。
今夜之前，淩正黎從未想過，自己麵對死亡時竟能如此坦然。
然而就在淩正黎已經做好被雨纖纖殺死的準備的時候，雨纖纖卻轉了身。
“不過，我會帶她走。反正，她在你們家族已經是個死人。”
雨纖纖跨入陰影。
淩正黎看到，雨纖纖腳下的土地仿佛突然液化了一般，掀起了黑色的波濤。波濤上卷，將雨纖纖的身影卷入了土地中。
直到雨纖纖徹底消失，淩正黎才得以恢複行動的能力。
淩正黎自己都沒有意識到，他的衣服已經被汗水浸濕。
血魔家主的威勢，可不是誰都能承受的。哪怕雨纖纖修為上是個水貨。
十五年前，淩正黎並不知道，雨纖纖是作為血魔家主來與他見麵。
他也沒有告訴任何人這場會麵。
他回到家，發現雪柔坐在床上，背靠著床頭，很顯然並沒有睡。
是啊，女兒即將受刑，當父母的，誰睡得著呢。
聽見淩正黎進來的動靜，雪柔隻是抬眸望了他一眼，隨後繼續閉上眼睛。
“你回來了。”
以往淩正黎外出回家，雪柔總會這麼不鹹不淡地問候一句“你回來了。”
而淩正黎會點點頭，隨後兩人繼續各做各的事。像互不打擾的室友。
在有了淩婉月之後，他們之間的相處才開始慢慢變得像夫妻。
剛剛雪柔這一句問候，將淩正黎瞬間拉回了雪柔懷上淩婉月之前的日子。
“嗯，我回來了。”淩正黎應答道。
淩正黎也坐到了床上。
他同樣睡意全無。哪怕他今晚沒有出去會見雨纖纖，大概他也不會有睡覺的欲望。
“我感覺，我做了一個很長的夢。”雪柔說。
長到，可以追溯到她的少女時代。
這幾天，雪柔常常會想，假如自己實力足夠強，能夠獨當一麵，是不是就不需要被送去淩家聯姻了？
起初，雪柔其實並沒有覺得聯姻有什麼不好。雖然也沒有覺得聯姻是什麼好事。她的性子裡就帶著逆來順受的因素，這使得她不論身處任何環境，都會傾向於選擇委曲求全。
因為這樣，她和淩正黎結了婚，後來有了孩子。
在淩婉月剛出生的那段時間，她看著淩婉月，偶爾還會產生“這樣也不錯”的想法。聯姻使得雪家更加穩定，自己現在也有了一個可愛的女兒，丈夫也對她很好。
看起來，似乎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