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房間挨著,幾步就到,說話間,兩人已經進了房間。
杜鵑來到床邊,屋裡燈光明亮,她低頭一看,子騰正躺在那裡,昏昏沉沉的,平時白淨的臉,此刻一片通紅。
她咬咬牙,緊急時刻顧不得彆的,伸手摸了摸他的額頭,燙手!
白天淋了雨,到了這裡以後,他又守著讓自己先洗澡換衣服,他忙裡忙外的,一定是著涼了。
“小哥,麻煩你幫忙找個郎中過來瞧瞧吧。”
“好,那姑娘您看著點,我去去就來。”
店小二出去了,杜鵑想了想,先去外間屋擰了一條涼毛巾,回來放在子騰的額頭上。
然後又給他掖了掖被子,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麼辦了。
她生病的時候,一般都是喝點開水,捂上被子睡一覺就好,不知道彆人該怎麼弄,隻好等著。
好在沒用多久,店小二就領著一位郎中來了,診脈看過之後,郎中神色平靜,“不用著急,這位公子隻是受了涼,開兩副藥吃下,休息兩天就好了。”
“謝謝您了,請開藥吧。”
郎中寫了藥方,杜鵑托店小二抓了藥回來,親自煎好,晾涼,端進房中。
店小二見天色已晚,拿了藥以後就去睡覺了,杜鵑又煎了半個時辰的藥,這會人家已經睡熟了,也不好意思再找他幫忙,隻能自己來。
她拿了湯匙,坐在床邊,一點點喂給子騰。好在他雖然燒糊塗了,還知道喝,也許也是因為太渴的關係吧,吃藥還算順利。
等忙完,杜鵑自己倒先出了汗,又不敢回去睡覺,怕子騰醒了沒人服侍,就搬了把椅子坐在床邊守著。
子騰發燒,人半昏迷著,時不時的還說幾句糊塗話,聲音太小聽不清楚。
直到杜鵑見他踹開了被子,去給他掖被角的時候,被他一把拉住了手,嚇得她渾身一抖,差點叫出來。
使勁掙脫著,想要把手拽出來,卻不想這人即便昏迷,也是一個力氣很大的男人,並沒有掙脫。
拉扯間,隻聽他迷迷糊糊地呼喚著“彆走……娘,彆走……”
娘?
杜鵑停住了手,低頭望著他,此刻他眉頭緊鎖,看起來痛苦不堪。是夢到了什麼傷心的事情嗎?
大概是吧,聽說他從小就跟著王爺,是一個無父無母的孤兒,可又有誰是從石頭裡蹦出來的呢?
當初他也一定經曆過離彆的痛楚,所以才會在夢中回憶起來吧。
原來,天底下的可憐人,並不隻有她一個,誰都有放在心裡的痛。
子騰不知道夢到了什麼,抓著杜鵑的手不放,後來杜鵑也懶得掙紮了,困極了,就窩在床邊眯了起來。
清晨,子騰是被一陣吵鬨聲驚醒的,睜開雙眼,隻覺得頭暈目眩,這種感覺許久沒有過了,他病了。
正要坐起來,剛剛轉頭,就看到旁邊有人,正趴在床邊睡覺,他隻看到了她頭頂的烏發。
是杜鵑,她在照顧他?
與此同時,杜鵑也被吵醒,抬起頭先看床上的人,兩個人一個枕著手臂側著臉,一個半躺半臥,目光相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