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繡未央!
李未央細細思忖,隨即道“我想去看看外麵的情形。”
元烈不讚同地搖了搖頭“太醫說過你的風寒還沒有好,要好好在暖和的環境裡捂著,難道你想要跑到外麵去?不行!”他這麼說著,李未央已經坐起了身來。元烈連忙把她按了下去,“我都說了,外麵的事情讓他們鬨去,咱們不必操心。”
李未央卻蹙眉,看著他道“這麼精彩的場麵,錯過實在太可惜了,我要瞧瞧大君一死,那些人會鬨成什麼樣子。”
早知道你就是這種性格,元烈想了想,便吩咐趙月道“去把你們小姐最厚的披風拿過來。”
李未央當然阻止了他“我不過是染了一點風寒,用不用這麼緊張。沒事的。”
這時候,從帳子門口傳來郭夫人的聲音,她快步地走進來,正巧聽見他們說話,便趕緊道“嘉兒,這一回旭王殿下說的不錯,外麵鬨哄哄的,你父親和三個哥哥都趕去處理了,依我看你還是不要亂動的好,若是傷寒加重,豈不是得不償失嗎?”
李未央失笑道“我剛剛喝了藥,又捂了一會兒,母親你要是不讓我看,我會不安心的。”
郭夫人無奈地看著她,不得已道“你要非去看,就得穿得嚴嚴實實!趙月,把我給你們小姐帶來的那件織錦袍子替她換上。”
趙月聞言輕輕一笑,很快便取來了繡著孔雀的織錦袍子。李未央一看卻是頭皮發麻,現在不過是春天,可是郭夫人卻把深秋的衣裳都給拿來了。厚厚的緞子,裡麵夾棉,外麵還帶著狐狸蓬鬆的毛,看起來倒是十分的暖和,可是這種衣裳能穿出去嗎?
郭夫人看穿了她的心思,道“草原上風大,穿得多一些有什麼關係?你還生著病呢,聽我的,把衣服穿上才準出去。”
李未央為難地看了一眼,不得已才道“那好吧。”她這麼說著,便看了元烈道“你出去等我,我一會兒就到。”
元烈笑了笑,隨即向郭夫人行了個禮。這才走出去,郭夫人看了一眼他的背影道“剛才旭王說的那件披風呢?也一並拿來。”
李未央已經無語了,好半天才打發了郭夫人。等她走出帳篷的時候,渾身上下裹得像個粽子一樣,她的打扮讓元烈情不自禁地笑了起來。
李未央瞪了他一眼道“笑什麼?還不是你們的傑作。”一件秋衣外加一件披風,這個裝扮實在是讓人笑話。可是郭夫人說的也不錯,這草原上風確實很大,她穿著這麼厚的衣裳,還微微的發抖,也許是風寒加重了。她看著元烈,輕聲地道“咱們去前頭瞧瞧吧。”
元烈點了點頭,就陪伴在她的旁邊。兩人幾乎用了大半個時辰,才把原本並不算長的路走完,一陣風吹過來,李未央輕輕咳嗽了兩聲,臉頰也漲紅了。
元烈看著她,眼裡心疼道“我都跟你說了,不要逞強!那些人又有什麼好看的!趁著現在還是快回去吧!”
李未央向他輕輕做了個手勢,示意他注意看那邊,元烈便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金帳之前,二王子和三王子已經拔出了佩劍,顯然是準備決一高下,汗王們竟然也都破口大罵,互相推搡起來,甚至有的人連氈帽都掉在了地下,衣裳也被扯破了,渾然不顧往日裡高高在上的形象。
李未央遠遠站著,不禁失笑,她開口道“想不到草原上的人如此的不含蓄,為了搶皇位,竟然當眾打了起來。”
元烈冷笑一聲道“眾位王子中,二王子勇猛,三王子狡詐,是最有實力的王位競爭者。若非三王子血統不純正,恐怕大君早已選定他為繼承人了。如今若是用武力決勝負,二王子和三王子算是勢均力敵,不過二王子是支持太子的,三王子和靜王又頗為和睦,他們兩個誰能取勝似乎也取決於太子和靜王之爭。”
李未央看了元烈一眼,微笑道“那麼,你覺得他們之中誰能贏呢?”
元烈微微一笑,淡漠地道“自然是三王子,巴圖死的時候,王子們都是各有擁泵,可是短短幾日的功夫,局勢就發生了變化。聽說如今汗王之中有三分之一是保持中立的,另外則各自支持二王子和三王子,想這三王子並非大君的血脈,居然也能贏得如此之多的擁護,可見此人不簡單,我覺得他倒是真的很適合做這個大君。隻不過他心思頗多,一旦登上大君的位置,必定會在越西和大周之間左右逢源,從中取利。”
李未央輕輕一笑,笑容在這寒風之中仿佛一朵綻放的臘梅,冷冽而清香,她動了動嘴唇,想要說什麼,卻止住,隻是轉過頭去,靜靜地看著這一幕。大風卷起她的披風,獵獵作響,元烈在一旁看了,連忙將她的披風壓好道“你既然已經看過了,咱們就回去吧,我瞧他們一時半會兒還打不起來。”
李未央想了想,搖了搖頭道“最熱鬨的場麵還沒有來,你沒有聽母親說,父親和我那三個哥哥都在人群之中拉架的嗎?可你瞧見他們了嗎?”
元烈看了一眼,那邊人群攢動,還真是瞧不見越西貴族們的身影,那麼齊國公等人又在何處呢?突然,人群之中傳來一聲尖銳的嗓音道“陛下駕到!”
元烈和李未央都是同時一驚,隨即便看到明的儀仗到來。越西皇帝的麵上籠罩了一層寒霜,他的聖駕在轉瞬之間,就已經到了金帳之前,他踏下了龍輦,一步一步地向二王子和三王子走去。
原本已經打成一團的人,絲毫沒有注意到周圍的情景,而那些汗王們,卻已經愣住了。誰也不敢相信,越西皇帝仿佛從身上迸發出一種獅子般的力量,他輕而易舉地一手扯開了兩個人,狠狠地抓住了二王子的領口,竟然將他整個人如同麻袋一般地提了起來。皇帝的目光十分輕蔑,看著二王子的目光像是在看一條狗。二王子正要怒罵,瞧見了那一雙眼睛,那一雙琥珀色的眸子,卻比元烈要凶惡百倍,頓時嚇得噤聲。皇帝冷笑一聲,如同打發小雞仔一般的,一把將他丟在地下,隨後他又劈手給了三王子一個耳光,這兩個人都被他打得愣住了,場麵鴉雀無聲。
這事情原本由皇帝身邊的護衛來做就可以,可是此刻皇帝做來,竟然沒有絲毫的違和感,他更像是一柄利劍,筆直地插進了對方的戰鬥,毫不留情地各給了一次重擊。越西皇帝目光冰冷地道“你們草原上的大位之爭,朕是外人,不屑插手,可是你們的父親還死在那裡,屍骨未寒!你們就在這裡爭王位,如同雞犬一般鬥得你死我活,看著你們這種不忠不孝的兒子,朕都替大君心寒!”
他這麼一說,二王子和三王子的麵上都露出了慚愧之色,父王屍骨未寒,他們確實不該在這種情況下搶成一片。若是旁人這麼說,他們會立刻舉劍殺了對方,可是皇帝開口,分量自然不同。三王子巴術是個精明能乾的人,他立刻麵色極為愧疚,低頭向越西皇帝跪下道“陛下,我覺得父親的死十分的蹊蹺,請您為他主持公道!”
皇帝冷冷地瞥了他一眼,開口道“主持公道?不是說你父親是被狼群咬死的嗎?”他這麼說著,李未央卻注意到,隔著重重的人群,皇帝的嘴角不易察覺的抽動了一下,這樣細微的動作,讓李未央輕輕眯起了眼睛。
就聽見巴術大聲道“我剛剛查看了父王的屍體,除了狼群撕咬的痕跡,他的後背上還有一記鐵棒留下的傷痕,我想是在與狼群搏鬥的時候,有人從背後襲擊,使得他墜落馬下,一下子跌落狼群之中。若非如此,草原大君如此驍勇的人,怎麼會死在一群狼的口中?”其實巴術這一番話早就想要說了,可是那二王子太過蠻不講理,死死地揪著他的脖子,讓他沒有辦法將道理說清楚。
越西皇帝的目光在他們兩人身上逡巡著,眼神卻顯得格外的陰森。二王子巴魯惱羞成怒道“巴術,你這麼說是什麼意思?可有什麼確實的證據?”
巴術冷哼一聲,拍了拍巴掌,就見有護衛將幾個人押了上來,巴術指著他們道“他們是大君身邊的親衛,若有什麼問題,就仔細的審問他們一下吧,究竟是誰背叛了大君!”這一起被押上來的四個人麵麵相覷,誰都不敢吭聲,最終不過是連連叩首道“三王子饒命,我們可是什麼都不知道啊。”
巴術冷笑道“既然你們不說,那就隻有執行保護大君不利的懲罰,將你們四人全都點了天燈了!”
這四人一聽,麵上頓時流露出驚恐的神情,但還是一言不發。巴術冷哼一聲,拔出腰間長劍,筆直地向居中一人劈了過去,刀鋒靠近鼻尖的一刻,那人麵如金紙,汗如雨下,大聲道“奴才全都交代,奴才全都說出來!”說完,他指著站在一旁的二王子巴魯道“是二王子給了奴才金銀財寶,讓奴才在必要的時候殺了大君,借以扶持他登位!他還許給奴才厚祿,牛羊財寶啊!”
他這一句話說完,所有人的臉色都變了。巴術的麵上流露出得意的神情,巴魯黝黑的麵孔一下子漲得通紅,他怒聲道“你胡說八道些什麼!?”說著他衝了上去,揪著那人的衣領,仿佛要將他擰碎。他那一雙鐵臂抓得那人不能說話,整個人被掐著發出求救的喊叫,巴魯冷笑,竟然將那人猛地提起,彎起左膝硬生生地將那人一折兩半。所有人聽見那骨頭碎裂的聲音都是臉色發白,就聽見巴術不陰不陽地道“二哥,你這是想要殺人滅口嗎?”
巴魯轉過頭來,怒意衝衝地看著巴術道“我知道了,一定是你收買了這個人,讓他來作偽證陷害我!你這個狡詐的東西,你以為你夠狠,先下手,你就能當草原大君了?有本事你殺光所有的人,殺光這裡的汗王,那樣就沒有跟你爭這個位置!否則你這樣名不正言不順的雜種,有什麼資格繼承大君?”
儘管被戳中痛處,巴術卻是神情不變地冷笑一聲“現在你再說這些已經沒有用了,你的陰謀詭計已經暴露在所有人的麵前,謀殺大君的罪過實在是不可饒恕!按照規矩,我們會剖開你的胸膛,挖出你的心,把你的人頭和那些叛逆放在一起!以告慰大君在天之靈!”說著他回頭吩咐著自己身邊的護衛,“還不動手?”
巴魯麵色一變,勃然大怒道“你敢動手!”他身邊的人眼看著也要衝上去。
就在此時,所有人聽見越西皇帝陰冷地道“都住口!”
眾人看向他,一時都有些吃驚,巴術冷聲道“陛下,你不是說不會參與我們的王位爭奪嗎?”
皇帝淡淡地道“巴魯刺殺大君在先,謀奪王位在後,巴術你更是心懷叵測,意圖不軌,你們兩個人都沒有繼承大君位置的資格!這話並不是朕說的,而是你們的父親所說的!”說著,他一揮手,旁邊自然有太監送上一個鑲嵌著紅寶石的匣子,眾人瞧見了那匣子,麵色都是一驚,其中有一位老汗王失聲道“這,這是玉龍匣啊,怎麼會在你的手上?”
皇帝麵色平淡,劈手打開了那匣子,從中取出了一張羊皮卷,隨即一揚手展開,將內容露在眾人的麵前。汗王們紛紛上前,仔細瞧那字跡,卻都是怔住了。一直在人群之中默不作聲的五王子巴玄突然跳了起來,欣喜若狂“大君是把王位傳給我了,我才是真正的草原大君!”他這句話說完了,其他人都對他怒目而視,尤其是巴魯和巴術,巴術上前一步,麵色極為難看,他看著皇帝道“這是什麼?”
皇帝漫不經心道“身為草原人,連你們用來立儲的玉龍匣都不認識了?”
巴術不敢置信地道“這東西怎麼會在你的手上?”隨即,他和巴魯對視一眼,兩人不約而同走到了一邊去,虎視眈眈地看著越西皇帝,在強敵麵前,他們預備先聯合起來,等事後再解決大君的問題。
皇帝冷笑了一聲,一揮手,眾人就見上千名禁軍如同潮水一般的湧來,裡三層,外三層,將所有的草原貴族包圍在中間,那一柄柄寒光閃閃的寶劍架在了數位王子的脖子上。巴魯和巴術的士兵還沒有反應過來,就已經被人挾持了,他們的兵器嘡啷啷地丟了一地。
李未央輕輕一笑,道“陛下還真是早預料到了一切。”
元烈一身懶散笑得欠揍“越西皇帝這把交椅可不好坐,他豈能徒有虛名!”
巴術不禁咬牙,他自己有三千士兵,此刻都應該在營地之外,為防意外他已經將他們調到這裡,隻要再等半個時辰,他的人就會趕到——
“你在等援軍嗎?真可惜,他們不會來了。”皇帝微微一笑,眼睜睜看著巴術變了臉色,“還有你和那些汗王約同造反的書信,也一並都在朕的手中,你要朕拿出來給大家瞧瞧麼?”
巴術額頭冷汗滾滾而下,皇帝再不看他,隻是走向了五王子巴玄,巴玄有點恐懼那張臉孔,直覺倒退了兩步,可是皇帝竟將他的手腕高高舉起,大聲道“五王子巴玄是大君選定的繼承人,從此之後,他就是你們草原的主人!你們的新大君!”
草原上回蕩著他的聲音,竟無一人應答,草原人完全不明白眼前發生的一切,汗王之中已經有人出聲反對道“我們的大君應當由我們來確立,你是外人,憑什麼指手畫腳?”
皇帝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在下一個瞬間,這個老汗王的頭顱就被砍到了地上,咕嚕嚕的一直滾到了巴術的腳下,他悚然一驚,惶然明白了什麼,看著老汗王的頭顱,一時之間湧現出絕望,他們太年輕也太愚蠢了!想要得到大君的位置,哪裡有這麼簡單!
皇帝麵帶微笑,看著眾人道“為什麼沒有人歡呼?你們的新大君已經誕生了。”
他們如果反抗會怎麼樣?看著周圍那些麵目森冷的禁軍,隻要他們再說一個不字,那樣上千把密密麻麻的長劍會把他們徹底釘成蜂窩。草原上的人麵麵相覷,良久沒有人說話,大家的眼神最終都落在了那個滾落在地的頭顱之上,終於有人第一個跪了下去,慢慢的,一個接著一個,全部人都跪倒在地,他們把臉埋在地裡,隨後抬起來,口中歡呼著五王子巴玄的名字,那聲音一下子傳揚得很高,仿佛要把天空衝破。
巴玄茫然地站著,原本他並沒有期待大君會將位置傳給他,因為他是王子中最為懦弱的人,以至於草原上沒有人支持他。他不像他的哥哥們那樣英勇善戰,儘管他也無數次想象過有一天能夠繼承大君的位置,能夠迎娶這草原上最美麗的姑娘,擁有最廣闊的土地,所有人都跪倒在地向他俯首陳臣,可那隻是想象。今天卻真的實現了,讓他有一種突如其來的不真實感……這時候隻聽見旁邊傳來一道低沉的聲音,越西皇帝向他微笑道“孩子,從此以後你就是草原上的主宰。”
此刻皇帝看起來特彆溫和,簡直溫和的讓人毛骨悚然。
那道頗具深意的眼神讓巴玄悚然一驚,那絕不是友情,也不是幫助,而是一種威懾,他隻覺得心頭一下子跳動了起來,而後豁然開朗,迅速開口道“多謝皇帝陛下。”
皇帝隻是淡淡地一笑,不置可否。人們的歡呼聲還在繼續,而巴魯和巴術兩人對視一眼,不約而同地僵直了脖子,沒有出聲。巴術是個聰明人,他最終還是跪了下去,向新大君祈福,而巴魯因為不肯求饒也不肯承認巴玄的位置,很快就被越西的軍隊押了下去,巴術心裡頭明白,他再也見不到這個二哥了。這一場狩獵,究竟誰是獵人,誰是獵物?他心頭這麼一想,渾身仿佛如墜冰窟,寒冷到了極點。
草原大君曾經有過極為出色的戰功,以非常弱勢的兵力收服了十七個部族,成為整個草原的主人,在他繼位的期間,他向越西皇帝展開了殊死搏鬥,意圖率領驍勇的騎兵徹底擺脫越西的控製,可惜他失敗了,所以按照慣例,他向越西人低了頭,以一個蠻族主人的身份去和越西皇帝結盟,並且在接下來的很多年中貢獻出肥沃的草場以供給越西皇室狩獵取樂,到了他晚年的時候,他的長子因為意外而喪生,兩個兒子為了王位爭奪不休,最終王位落到了五王子巴玄的手上。巴玄因為有了越西鐵騎的支持,成為了草原的新大君,可依照他的力量是無法將這個位子坐穩的,唯一的辦法就是繼續依附於越西,依附於皇帝,隻有這樣他才能保住自己的位置,才能反抗他的人,不管是太子支持的二王子巴魯,還是靜王殿下支持的巴術,他們不過都隻是流星一場,烜赫一時,隨即消失。
太子和靜王遠遠地瞧見了這一幕,太子突然冷笑了一聲,卻不知道在笑什麼。靜王看著他,目光之中流露出一抹深思。
太子笑道“你爭我奪,和咱們又有什麼區彆?這兩個人太愚蠢了,以至於讓彆人鑽了空子。”儘管太子沒有明說,靜王卻是明白了他的意思,他們兩人難得和睦地站在一起,靜靜的談著話。
靜王微笑了一下,隻是那笑容多少有些莫名的嘲諷,他慢慢地道“若是他們等大君下葬再行動作,也不至於落到這個地步,怪就怪他們兩人太心急。”靜王對於巴術十分的失望,他以為這三王子多少有點腦子,可是卻沒有想到,對於權力的野心使得他的頭腦一時發熱,竟然做出了這麼不理智的事情。好在巴術及時收手,不然巴魯的下場在等著他。想也知道,父皇絕對不會饒過巴魯的,因為他絕對不會放過任何一個敢於反抗他的人。
皇帝不疾不徐地下了命令,明天大君會正式發喪,並且新大君同時繼位“如今這位大君年輕有為,我相信草原會在他的帶領下走向繁榮,你們會擁有更多的土地,更多的奴隸,更多的財富。”他無需刻意提高聲音,除了風聲之外,場上靜靜的,沒有一個人說話,人們看著他,哪怕是最勇猛的草原武士,眼睛裡也帶著惶恐與不安。
李未央淡淡地道“這一次狩獵,陛下真是收獲頗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