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客氣了。”
幾人正說著話,卻隻見馮錫範急匆匆從外麵走了進來,嘴裡喊著“王爺,王爺,有緊急軍情……”
“什麼事?”鄭經本來心情很好,身體因此也很放鬆,整個人幾乎是癱坐在椅子上,現在聽到馮錫範的話,連忙坐直了身子。
“王爺……”馮錫範在鄭經麵前立定了身子,又朝著克裡斯布等三人白了一眼,沒有繼續往下說。
“不用吞吞吐吐的,西洋人聽不懂你說什麼,毛先生和許先生不是外人。”鄭經重新調整好了情緒,一臉嚴肅地說道。
“是,王爺。”馮錫範立馬站直了身子,急切地說道,“援剿後鎮發生了兵變,金漢臣被作亂的兵士劫持了。”
鄭經聽到這話,臉上立刻顯示出驚訝,問道“何時發生的?你如何知道?兵士為何作亂?”
“兵變是今天清晨的事,剛吃過早飯,就有兵士嘩變,忽然劫持了金漢臣,具體是何原因尚不清楚。有幾個金漢臣手下的兵士,趁亂跑了出來,飛奔到此報告,如今正在王府外麵。”馮錫範雖然看上去心急,說話還是條理清晰絲毫不亂。
鄭經立刻站了起來,大聲說道“王守禮,替本王送英國使臣出去。馮錫範,你馬上點一隊侍衛,隨我同去援剿後鎮。”
王守禮和馮錫範連忙答應著,各自照辦。
鄭經於是又轉過臉對著毛淵明和許緯辰說道“兩位要是沒有要緊事,就隨本藩走一趟吧。”
毛淵明和許緯辰相互對視了一眼,自然也隻能答應。
馮錫範很快召集了侍衛,並且準備好了馬車。鄭經拉著毛淵明和許緯辰登上馬車,馮錫範又問道“王爺,隻帶這些侍衛,怕是有些不夠。”
“怕什麼?”鄭經瞪了馮錫範一眼,“難道那些兵還敢對本藩不利?”
“那倒是,諒他們也沒有這個膽子。”馮錫範說著,命令蔡添在前麵帶路,侍衛們護在馬車兩側,急匆匆朝援剿後鎮的屯墾營趕過去。
援剿後鎮與北兵鎮的屯墾營同在天興州,兩地相去不遠,援剿後鎮的駐地稍稍偏東,從安平鎮出發反而更近些。鄭經一行速度很快,不到一個時辰已經趕到了目的地。
遠遠望去,援剿後鎮的營房看上去和北兵鎮去年的情形差不多,屋宇殘破,營牆更是坍塌了幾處。隻是眾人到了營門口,發現營裡似乎並無喧嘩嘈雜的聲音,營外又有士兵站崗,秩序井然,一點也不像發生了兵變的樣子。
鄭經不禁一皺眉,看了馮錫範一眼。馮錫範也覺得奇怪,跳下車來問報信的士兵“你們說有兵變,是誆騙王爺的?”
幾個士兵嚇得連忙跪倒,哆裡哆嗦地說道“馮統領英明,小的們……縱然有十個膽子,也不敢……拿這麼大的事情……來誆騙王爺啊。今天早上……真的有人劫持金統領。”
馮錫範見從這幾個士兵身上問不出什麼來,便邁步向前,來到營門口。
營門口有二十多個士兵站崗,中間站著一個領頭的軍官,應該是認識馮錫範的,搶了幾步走到馮錫範麵前,拱手朗聲說道“卑職北兵鎮左營馮聖,參見馮統領。”
馮錫範對馮聖似乎有些印象,但鄭軍營總有上百個之多,自然記不太真切,隻管問道“你為什麼會在這裡?”
“卑職奉了世孫統領的將令,在營外值守。”
“世孫?他在這裡做什麼?”
“世孫正在裡麵處置兵變之事。”
“原來如此。現在王爺已經到此,待我們進去看看。”馮錫範說著揮了揮手,示意馮聖和手下讓開。
馮聖滿臉堆笑,卻是站在原地不動,說道“世孫有令,任何人不得擅入。請馮大人稍等,容卑職先進去稟告世孫。”
“什麼?你敢阻擋王爺的大駕?!”馮錫範聽聞,大聲斥責馮聖。
“算了,不要為難他了。”鄭經在車上說道,“我倒要看看,克臧這個臭小子在搞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