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轅新明錄!
項紹寬醒來時,鄭克臧還在睡,畢竟是個孩子,累了一天,太需要好好休息了。
從城樓裡走出來四麵張望,城外是一片寧靜,城廓附近本來也住著一些居民,昨天開打之後,就跑得無影無蹤了。城裡倒是熙熙攘攘,城門口還有不少百姓哭喊著要出城,都被守門的鄭軍士兵阻攔。
“這些人鬨了多久了?”項紹寬隨便找了個警衛問道。
“天沒亮就開始鬨了,怎麼說也不聽。”
“嗯,那你去通知劉都督和呂委員,儘快來這裡議事。”
大約半小時的功夫,劉國軒和呂憲華就都趕了過來。三人坐下商議,呂憲華認為,城內肯定還有清軍,數量至少數百,因為昨天在長春門上,自己親眼看見不少清軍逃入城中。劉國軒也覺得,應該集中兵力,從東渡門開始,向城裡推進,逐個街坊搜索,免得被清軍暗算。
項紹寬同意二人所說都有道理,便進一步研究如何調遣兵力,最後到哪裡合圍。
事情還沒商量妥當,忽然有警衛上城報告,說鄞縣縣令在城下求見。
“咦,來投降了?”呂憲華覺得很意外。
“問了就知道,不用猜。”項紹寬轉頭對警衛說道,“把人帶上來吧。”
時間不長,一個三十歲上下的年輕官員走到了三人麵前。
“鄞縣知縣朱士傑,拜見大帥。”官員說著,深深作了一揖。
“你來所為何事?”項紹寬用沉穩的聲音問道。
“卑職特來向大帥請降,懇請大帥悅納,放全縣百姓一條生路。”朱士傑不卑不吭地說道。
項紹寬一皺眉,問道“你雖是附廓縣縣令,可這裡畢竟是寧波府城,為何寧波知府不親自前來獻降?”
“呃……”朱士傑停頓了一下,緩緩說道,“稟大帥,丘知府諱業,昨夜已在府中仰藥自儘。”
“所以他是以身殉國了?”呂憲華在旁邊問道。
“這位大帥,丘知府素來清正廉明,愛民如子。昨日大帥兵臨城下,守軍接戰不利,丘知府已知不能幸免,故而留書予卑職,命卑職向大帥請降,求大帥容留一縣百姓性命。”
“哼,他一個漢人,替清虜守什麼氣節?”呂憲華有些惱火,忿忿地說道,“再者說,願降便降,願死便死,他有什麼資格懷疑我軍會傷害百姓。”
“這……”朱士傑一下子愣在了原地。古今邏輯確實有些不同,在朱士傑的思維當中,“容留一縣百姓性命”其實是投降時候的場麵話,找個下台的台階而已,完全沒料到對方居然會較真這句話的實際意思。
“算了吧。”項紹寬倒是不太想和朱士傑糾纏這個問題,“那你自稱來降,帶了印信簿冊嗎?”
“帶了,寧波知府印信和鄞縣知縣印信都在這裡,還有府衙縣衙人員名冊。”朱士傑說著,從肩上卸下一個包袱,遞給項紹寬。
項紹寬並沒有接,隻是吩咐警衛收下,又問道“那城中還有多少兵馬,現在哪裡?”
“城中原有綠營兵一千五百,昨日戰後,折損難以計算,又恐怕有兵弁更換百姓服飾逃出城去。剩下約有七、八百人,未曾仔細點算,如今都在府衙前集中,等候大帥發落。”
“七、八百……”項紹寬心中一緊,暗自思忖可能確實逃出去不少清軍。
劉國軒看項紹寬遲疑,馬上也明白了項紹寬在擔心什麼,便說道“項委員,不如先接收了這些清軍,免得旁生枝節。”
“好,那就調動三個營,前去府衙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