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我就跟李科羅說,換個方向再找找彆家的地,錢我可以再資助他一點。”
“那他怎麼說?”鮑婧對李科羅本來印象就不好,覺得李科羅肯定是在找借口要毛淵明出錢。
“他說他再去一趟臨安看看。”
“隨他去吧,實在不行就說這事我們搞不懂,請他等老許回來再說。”
“哈。我讓蔣淦陪他去臨安,找找有什麼吃喝玩樂的,哄他開心就行了。”
“……”鮑婧一下子也有些無語,本想說“蔣淦那些吃喝玩樂的招數,怎麼能用在神父身上”,再一想,隻要蔣淦能哄李科羅高興,也沒什麼大不了。
兩個人聊了一陣,已經是接近午飯的時間。正常情況下,王孝義會派人來看一眼,確認午飯的人數,然後讓膳房做了送過來。鮑婧有些餓了,正等著人來,忽然聽見外麵有吵鬨的聲音。
“什麼情況?”毛淵明說著,站起來走到門口,隻見水榮旭正站在對麵的教室門口,訓斥鄭智。
鮑婧也跟了出來,看到眼前的情形,馬上換了一副笑臉,走到水榮旭的麵前問道“水師傅,五公子是犯了什麼錯,惹您生這麼大的氣?”
水榮旭依舊是繃著臉,嚴肅地答道“五公子在這裡讀書,三天打魚兩天曬網,今天早上又不知去哪裡貪玩了,這個鐘點才來上學。若實在是不想讀書,大可不必來這裡,便是見了皇上和王爺我也是這麼說。若是皇上和王爺嫌水某人教導無方,那就另請高明吧。”
“呦,水師傅,您千萬彆這麼說。”鮑婧每當這種情況,總能沉住氣,慢慢地勸對方平靜,“您是葛學士推薦的翰林學士,是為皇上草擬詔書的近臣,在上書房教書隻是乘便,能跟著您讀書是這些孩子的福氣,延平郡王也是這麼說的。”
“哼!”水榮旭的脾氣急躁,葛世振在推薦的時候已經說起過了,現在看上去還真是這麼個性子,“水某自問還是有幾分才學的,若是能把幾位公子教導成才,他日為朝廷效力,也算是一樁功勞。但若是一個個都不好好讀書,整日遊手好閒,傳了出去,彆人還以為是我無能。”
“您彆急,我來問問。”鮑婧說著,轉向鄭智,問道,“五公子,你今天又是怎麼了,不來上學啊?”
鄭智已經十七歲了,身高接近一米八,是鄭氏諸人當中最高的,五官也越來越像幾百年後那位同名的現代人,隻是神情還脫不了孩子氣,囁嚅著說道“大黃今天早上跟著大隊出發去前線,我就去送送他唄。”
鄭智嘴裡的“大黃”,是鄭成功時代的宿將黃安的長子黃肇隆,和鄭智同歲,也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好友,已經娶了鄭經的長女,做了鄭家的女婿。黃肇隆跟著增援隊伍南下的事情,毛淵明是知道的,但鮑婧不知道,一聽到這個消息,多少有些驚訝。
“那你也不能逃學啊,無論如何應該先和水師傅說一句才是。”毛淵明見鄭智不服氣,便出聲批評。
鄭智的性子和鄭克臧不同,若是鄭克臧遇到這種情況,一定會頂嘴,但鄭智不會,繼續悶聲不響。
“水師傅,要不然您先去教彆的學生吧。五公子的事情,我們去麵見王爺,再和王爺商量一下。”鮑婧見鄭智不說話,隻好先勸勸水榮旭。
水榮旭點了點頭,說道“也好,你們不妨問問王爺,若是五公子心思不在讀書上,不如另作打算。”
說罷,轉身進了教室。
鮑婧等水榮旭走了,便問鄭智“你是不是也想像黃肇隆那樣,去前線打仗?”
“是啊,他和我同歲,為什麼他能去打仗,我就不能去?”鄭智看著鮑婧,氣呼呼地說道。
“可是……”毛淵明話到嘴邊,猶豫了一下,還是說道,“你可知道,你二哥剛剛戰死沙場,還不到一年,你覺得王爺會讓你去嗎?”
鄭智聽了毛淵明的話,顯然是更加生氣了“正是因為二哥戰死沙場,我才要去,我要為二哥報仇,擰下耿精忠這個狗賊的頭。”
“要不這樣吧,我和水師傅說,先放你三天假,你回家休息休息,我們再問問王爺的意思,若是王爺同意,就送你去軍校,在鄒大叔手下受訓。”
“真的?”鄭智聽了顯然非常高興,“那我就能跟下一批增援的大軍南下了?”
“你先彆高興,成不成,還得聽王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