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見狀麵露不忍,紛紛轉過頭。
章鳴梧道“紀大人是女子,心腸怎如此硬?”
章銘楊聞言哭笑不得,說道“大哥,紀大人在救人。”
章鳴梧道“我知道她在救人,但作為一個女子,敢下這樣的狠手,著實不簡單。”
司豈道“所以,世子是想誇讚紀大人心狠手辣?”
章鳴梧瞪了眼睛,“這是什麼話,本世子什麼時候說過?”
章銘楊見二人針尖對麥芒,趕緊岔開話題,“大哥,聽說需要斥候去探索北山,算我一個怎麼樣?”
章鳴梧得意地看了司豈一眼,說道“你是羽林軍,這樣的問題應該去問施宥承。”施宥承便是這支隊伍的千總。
章銘楊拱了拱手,扭頭就走,找施宥承去了。
……
傷兵的傷口不大,紀嬋很快就處理完了。
“司大人?”突然看到司豈回來,紀嬋又驚又喜,擔了好幾天的心瞬間放下,臉上笑得跟花似的,“都還順利嗎?凶手查到了嗎?”
她走到水盆旁,忽然想起司豈身邊的還站著章鳴梧,“章世子又來探望傷兵了啊。”
章鳴梧有些頹然,應道“是啊,你們聊,我過去看看。”
“世子公務繁忙,我們就不打擾了。”司豈笑著挑了挑眉,又對紀嬋說道,“路上很順利,隻是凶手沒抓到,但已經發海捕文書了,你猜凶手是誰?”
紀嬋吃了一驚,“莫非是朱大人和朱平?”
司豈點點頭,“武文齊被拔走了一顆牙。”
紀嬋讓羅清舀了瓢清水,又把手衝了兩遍,用手巾擦乾,說道“看來這位武大人不是什麼好人呐。”
兩人一邊說一邊出了軍醫營帳,往紀嬋的小營帳去了。
一進門,司豈就把紀嬋摟到了懷裡。
紀嬋抱住他的腰,臉頰在他細滑的脖頸上蹭了蹭,“你總算回來了,真好。”
司豈攏緊她,閉上眼,細細感受著這一份踏實的溫暖,一直提著的心暫時找到了落點,不再像剛剛那般沒有著落了。
“我明天打算上一山一趟。”他在紀嬋耳邊說道。
紀嬋有些詫異,“為何?”
司豈把事情說了一遍。
紀嬋不解,“既然有斥候,你為何要親自去?”
司豈道“章銘楊想攬下這樁差事,依著我對施宥承的了解,他一定不會放過這等立功機會,而羽林軍沒有任何登山經驗,我不認為他們能完成任務,一旦出現漏洞,結果無法預測。”
紀嬋推開司豈,“我覺得你這是典型的自信過頭,不信任你的戰友。”
司豈笑了笑,“可能吧,羽林軍向來自大,我的確不信任他們。”
儘管如此,紀嬋還是覺得司豈不該去——他也不擅長登山,能夠倚仗的隻有頭腦,沒有任何實際經驗。
然而就像司豈說的,事關重大,遺漏任何可疑之處都是對大慶的不負責任。
紀嬋必須同意。
兩人溫存一會兒,紀嬋推開他,從行李中取出紙和鉛筆,畫了幾個必備的簡易登山工具。
“這是登山要用到的嗎?”司豈問道。
“是的。”紀嬋把圖紙給他,把每一樣工具的用途介紹了一遍。
司豈大為驚奇,抱著她的臉“啾啾啾”地親了好幾下,笑道“我家紀大人可真是個寶藏,哈哈哈,萬金不換。”
紀嬋哈哈大笑,揶揄道“司大人好像記性不怎麼好呢。”
司豈在她下唇上輕輕咬了一口,“以前是我眼瞎,二十一就饒我一次如何?”
紀嬋推開他,“不如何。另外,不要叫我二十一,不過是隨意取的名字,叫我紀嬋就好。”
“就知道你是糊弄人的,明明是廿一嘛。”司豈揉揉紀嬋的軟發,“好了,你歇一會兒,我先去找鐵匠,等會兒一起用午膳。”
司豈一出門就碰上了章銘楊。
“司大人,施千總同意了,他也要去。”章銘楊有些得意,甕聲甕氣地說道。
司豈道“我也隨你們同去,你現在要是沒事,跟我往鐵匠那裡走一趟。”
章銘楊立刻跟了過去。
西北軍裡不但有鐵匠,而且還有好幾個鐵匠,釘馬掌,修補兵器,爐火直到晚上才會熄滅。
司豈把圖紙給鐵匠。
鐵匠隻看了一眼,又把圖紙推了回來,說道“這位大人,大將軍有規定,不允許咱們接與兵器無關的私活。”
司豈對一頭霧水的章銘楊說道“章校尉,這是紀大人畫的,咱們明日上山時保命的武器,缺一不可。”
章銘楊一聽是紀嬋畫的,登時上了心,讓司豈解釋一遍,立刻找章鳴梧去了。
章鳴梧親自下令,讓鐵匠打造好二十套,第二天一早交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