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冠道人張中也走進來,笑著說“你才是賴皮!下輸了就輸了,去年在南田劉基家裡一天悔七次,還說我呢!”
周顛和尚斜了張道人一眼道“彆跟著我,我要睡覺去了!”
洪法大師轉身對二人道“二位師兄,你們都不要走了,快過來看這位紅衣小官人!”
“小孩有什麼好看的?”周顛和尚沒精打采地說。
“來嘛,你們先看一下這八字。”洪法大師把自己排的八字先遞給周顛。
周顛看了一下念道“辰、戌、醜、未,四庫俱全。”
周顛看了,一下提起興趣,把八字遞給張中,洪法大師說道“你們快過來看一下這孩子的骨相和身上穿這衣服,你們心裡就明白了。”
周顛和張中都走過來,他們輕輕撈起紅衣上上下下摸了一會,周顛和尚道“對,就是他。好骨相,奇骨貫頂,難得一見。張老道,看來我們這次不虛此行。你現在不埋怨我了吧?”
張中道人嘴下留著三縷短須,身著藍色道家衣裝,腰係淺色寬帶,腳蹬布襪蔴履,手拿拂塵。張道人說道“誰叫你成天說話上不沾天下不沾地的?目前隻現身了兩個,還有一個呢?”
“你彆急嘛,早晚要現身的,就看我們有沒有這個緣份。”周顛和尚和意地說,“等等,我再看一下相貌。”
周顛摸了一下小重八的腳,看了一下嘴,張中輕聲說道“腳和嘴大了些。”
周顛看了張中一眼說“你懂個屁,腳大江山穩,嘴大吃四方。”
這時小重八突然大聲哭起來,聲音洪亮震耳。
張道人說道“這孩子體格健壯,聲如洪鐘,顛子和尚,你把他惹哭了,就由你負責處理。”
“是呀,各位大師,”朱世珍懊惱地說,“我這個孩子一到晚上就這樣哭,一直哭到天亮,把左鄰右舍都吵得不安寧,真煩人,白天就呼呼大睡。”
周顛和尚把自己的衣袖向上一捋說道“小兒夜哭,這好辦,看我的。”
周顛和尚就在孩子身上又摸了兩下,繼續說“他這是把陰陽搞顛倒了。把白天當晚上,把夜晚當白天。現在白天不讓他睡覺就行了。”
隻見周顛和尚低下頭來,在重八耳邊瘋瘋癲癲地唱道“彆叫彆叫,大白天你怎麼睡覺?這世道本來就顛倒,如今你來到,看你怎樣再把它顛倒,嘿,……呸!”
說也奇怪,經周顛這一折騰,小重八就不哭了。隻見小重八睜著眼睛到處看。
洪法大師走過來對朱世珍說道“朱施主,令郎的名字取好了嗎?”
朱世珍用外衣把孩子重新包好,隻露出臉在外麵,然後回答道“還沒有取名字。請各位大師替我兒子取個名吧!他是元字輩,我準備叫他朱元龍,不知好不好?”
“不好,”周顛和尚直截了當地說“元龍,元朝之龍也,那不成了元朝的皇帝了,那怎麼成?這樣叫出去,元韃子也會來找麻煩的。”
張中道人說道“對於取名之事我是個外行,還是由洪法大師取名好了。昨天他給湯公子取的號叫“鼎臣”就很好,今天不妨你再收個徒兒,乾兒什麼的,揍成一班人馬,那不就好了?”
“對,你這孩子的八字星火旺,殺氣特重,要拜一個和尚為乾爹,磨一下這八字的殺氣,長大教他讀書寫字,練武學功夫,教他如何作人,我和張道人是遠方來的,隻有你在近處找個和尚,才能把你兒子教育成人!”周顛和尚對朱世珍說道。
周顛和尚邊說邊把下巴向洪法大師歪了兩下,朱世珍馬上明白了,就對洪法大師道“洪法大師,剛才這位大師的話你都聽到了,那我的兒就拜大師你作乾爹了,求你將來教他些本事。我是個莊稼漢子,他三個哥哥都是睜眼瞎,鬥大的字認不了一升。現在我無法,隻有高攀大師了。”
洪法大師心中早有此意,隻是不好開口,現在由朱世珍主動提出,豈有不允之理?他仍舊謙虛地說“阿彌陀佛,隻是貧僧才疏學淺,恐怕難當重任,有負重托。如果朱施主定要你公子拜貧僧為義父,那我一定儘生平所學,把令公子教育成材,以儘義父之職。”
朱世珍聽了,趕忙抱著兒子跪在地上說道“好,謝謝大師。現在,你的乾兒子在向你磕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