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口中這個一身黑色打扮的男人，就是葉舟？”
等到青迦迦停頓下來休息，李然看著她小聲問了一句。
她沒有直接承認，隻是仰頭閉上眼睛，淚水止不住的從臉頰滑落。
但嘴唇後又是兩排緊咬的上下齒，仿佛胸中有一股無窮的恨意無法發泄，望去不禁使人心生憐憫。
李然很識趣的沒有追問下去，而是起身去飲水機旁取了一個杯子，先倒了大半杯冷水，再加以少許熱水調升溫度。
最後隨手在上麵的公共紙袋抽了兩張紙。
“給，擦擦。”
“噢，謝謝你，李然哥。”
青迦迦見此一幕有些受寵若驚，趕忙拈起玉指接過紙巾，在眼角處仔細抹了抹。
“喝點水吧。”李然把水杯也遞給她後重新坐了下來，“放心，現在你在我眼裡就是個正常的人類女孩，如果經查驗證實你處於受害一方，也受我們的保護。”
“靈異人員的職責，難道不就是幫人殺鬼的嗎？為什麼會保護我？”她有些詫異，喝著水差點嗆到，“我這些年都儘量避著他們走，今晚遇到你們也是沒辦法。”
一語落下，兩人麵前的空氣凝固了片刻。
銀杏也頗有所感的轉動眼珠看了她一眼，似乎不解她的意思。
“迦迦，規矩是人定下的死物，而真實情況跟人一樣，是活的。隻要是個活的，就一定會有變化，如果按照一味的套路去實施，最終必定得不償失。”
“我們幫人，是因為鬼大多邪惡凶殘，需要被處決掉以免禍害四方。但你不一樣，你身上還有善良的人性，就可以認為是需要幫助的人，這不是仁慈，而是人性光輝中自帶的理性對待。”
李然麵色平靜的說道，這在他心裡就是值得堅守的真理與三觀，至死不變。
“如果葉舟真的害死過一個無辜的人呢？你們也有能力讓他得到應有的懲處嗎？”青迦迦逼近他的臉龐，問道。
“凡是黑夜的，都歸我們管。”
畫麵一轉，回到青迦迦的自述中。
雨勢絲毫沒有變小的趨勢，公交車前擋風玻璃上的雨刮器擺動得飛快，發出容易讓人牙酸的難聽摩擦聲。
在黑衣男子先上了公交車後，畫芊芊也抓著傘一步跨過滴水的站台前沿，默念著不要被淋濕。
“哎”
可惜身上還是被撇過的風雨打濕了一點，藍白色校服上顯露一大片暗沉的濕印，幾根頭發絲粘連著黏在她脖頸處。
司機看了這兩人一眼，便緩緩關上車門繼續開動了，車身內部開始出現熟悉的搖晃感。
“哎呀！”
畫芊芊此刻還沒抓著扶手，她腳下一滑向後麵打了個趔趄，眼看就要撞在硬質座位上。
黑衣男子則眼疾手快，迅速轉身摟住了她的肩背“小心點，地很滑。”
“啊謝謝你！謝謝謝謝”她腦門一熱不知道該說什麼了，短暫驚愕後便身子一縮脫離了他的懷抱。
一顆小心臟則“怦怦”跳得飛快。
他也沒再說什麼，轉而從褲兜裡摸出兩枚硬幣，“咣當”一聲投進了錢箱，然後自顧自地去後麵找了個座位坐下。
可畫芊芊看到他這個動作後才猛然記起，糟了，自己原本備好的坐車硬幣忘在宿舍桌子上了！
因為那時她想著上個廁所再走，可沒想到出來後就隻記得背書包，其他什麼的可能是太過開心導致全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