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羅殿牆上破損的大洞內,羽羽輕雪從外麵寒寂飄過,一個盤腿久坐的高大人影終是從地上站了起來。
“李叔,咱倆的天也聊得差不多了,您瞧,這是您的劍,我一直給您帶著呢。”
藍破煞看著眼前深深嵌入大坑的紅色鎧甲,含笑從身後摸出一柄長長的血色細劍,然後認真掰開鎧甲的手指,將劍柄插了進去再握緊。
這是他從外麵偶然發現撿回來的。
而鎧甲的眼部已經熄滅,渾身都是冰冷的觸感,再無先前的神威,唯有那標誌性的一頭赤發徐徐飄揚。
“您這把劍讓我特彆喜歡,總是記得您這樣嘩!嘩!嘩!幾下就砍死一隻鬼,雖然很細但給我的質感就是很硬很鋒利。”
“嗬唉,我以前老跟您提想摸一下這把劍,隻有一次答應給我上手一下。”
“但,但是”藍破煞茫然的抬起頭,直視著鎧甲,“我不知道是不是同一把,我那次碰的時候是熱的,特彆燙手噢!這次我發現是涼的。”
“涼的。”
他對李鬆林的感情不同於其他任何一個認識的人,除了愛戴尊敬,還有那種發自內心的、至今也未消失的崇拜。
這就好比,我剛玩一個遊戲時,偶然認識一位大佬並被帶飛,不僅跟對方交往十分密切,還希望有一天能像他這麼厲害。
結果還真有一天,我終於比大佬更厲害了,但我還是會把他當成當初那個無敵的大佬,隻會有意無意間把更多的表現機會讓給他,而不會讓他覺得自己已經不如我了。
這意思,能說他是領進門的師父嗎?
也不是。
因為對方大概率不會教你任何東西,隻是在你成長的道路上一路護航,實力方麵以後可能會出現逆差,但雙方之間的地位永遠是一上一下。
上護下,下親上。
藍破煞和李鬆林之間,恰巧就是這種關係,難分難舍又彼此關心。
咣當———
突然,鎧甲鬆開了手,整柄血色細劍掉落在了藍破煞跟前,激起一縷塵灰。
雙方對視,靜默無聲。
藍破煞右臉皮上的血肉碎片已經縫補完畢,恢複成原來的英俊容貌,盯著腳前的劍凝視了一會兒。
起初他還以為是沒握牢,但撿起來又試了一次後才發現是鎧甲握緊後又自己鬆開了,也就是說它明明有力,但就是會自己鬆開。
兩次的劍柄都剛好對準藍破煞。
而就在這一刻,他身後的洞坑外,似乎逐漸爬升了一層難以撕開的黑暗帷幕,猶如兩隻看不見的巨大魔爪,輕拈起帷幕的幕角,優雅往上抬起。
整個雪域像被分成了無數塊很小的拚圖,從修羅殿正前方的26個字母劃分域開始,一塊接一塊的慢慢染黑。
速度不快,但令人窒息。
轟隆———
鬼王級彆之間的碰撞再度掀起一股恐怖的餘波,在鬼兵的群伍之間轟然炸開。
白無常謝必安接近九米左右的高大身形在其中若隱若現,紅色長舌一甩一甩的。
這尊陰神原先的本體就屬於吊死的長舌鬼,在防禦力這方麵絕對的頂尖一流,不僅招式傷害高範圍廣,對於打持久戰更是拿手好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