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暖刺眼的太陽光穿透恢複正常的雲層,縷縷遍灑藍破煞裸露在外的殘破機體上,其表麵的諸多戰鬥傷痕清晰可怖。
驅動核心還滋啦滋啦的冒著電弧,不時帶動某個零件痙攣一下。
但好在,經過長久的力量蓄能,藍破煞的能力超殺終於在一瞬間超爆發並釋放完畢,將那顆白金色的魘魂心徹底粉碎成虛無。
屬於死得不能再死了。
這也象征著十麵戲偶師的第二張麵具為之毀滅,結果它直到現在都沒有再現身,應該算是元氣大傷了吧……
藍破煞低頭看著自己僵直的雙機械臂,便帶著濃重的機械音幽幽歎息一聲。
噗隆一聲,雪塵四起。
他從高空落至地麵後麵相轉變,重新變回人類的麵貌,唯獨戰損的衣服沒有回來,袒露著上半身。
腰間還鎖著那柄孤獨無主的修羅劍。
如今親自手刃了這隻凶惡滔天的鬼皇,終於為昨夜壯烈捐軀的所有參戰英雄、為李鬆林、也為自己報了血仇。
“破煞。”
藍破煞麵色一怔抬起頭,模糊的身後竟是雷震山他們三人。
每個人都是一副殘枝敗葉的戰後模樣。
老天師身上道袍破損嚴重,外傷很多,長長的白色須發結掛著好幾塊暗紅色的血痂。
和尚則一身臟兮兮的,似乎剛從屠宰場的碎骨肉池爬出來。
而雷震山一隻手始終揉著太陽穴,原本梳得很整齊的大背頭變得亂糟糟,更像是一夜之間蒼老了好幾歲。
“破煞,你李叔的事,彆太放心上了,我們”
見藍破煞隻是看過來卻沒說話,雷震山結巴著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好,隻按自己第一念頭去勉強安慰。
“夠了。”
“沒什麼好說的雷局,我隻想知道,以後這鎮北靈軍,誰來帶?”
藍破煞沒有想象中的那麼激動,反而相對平靜的發問,一個人靜靜在身後雪堆上靠坐,手臂垂下放在膝蓋上。
那雙鷹眸不似往日活力無限,反而黯淡無光且空洞木直,好像正在找理由彌補心中的空缺。
明明私心中所牽掛的那個人還未淡去,嘴上卻還圍著大局轉。
“這”雷震山深深看了一眼修羅殿的方向,雖然不知道是在看什麼,但很明顯現在還拿不定主意。
“這事還不是我一個人說了算的,得讓大家來共同解決!走吧,我們先回去,回去再說好不好?”
“後麵還有很多很多的事要處理,包括鎮北靈軍的重建處理工作,也需要很多時間啊。”
說句實話,他並非聽不出來藍破煞的話中之意讓我來接管李鬆林對鎮北靈軍的指揮權。
但這怎麼可以?
他要是走了,禁靈城就失去了鎮守的主心骨,而禁靈城作為最重要的靈異領域交流地,任何一個關鍵節點出現問題都會影響整套體係的運行,乃至影響到已經完善的全邦靈異領域交流係統。
說著,雷震山還瞥眼神示意身邊倆人也跟著勸些,畢竟禁靈城也帶有民間靈異人士的利益,相信他們不會坐視不管。
可藍破煞壓根兒就沒聽見他們嘰嘰喳喳的說什麼,整個人簇地一下子站起來,又是神情恍惚的閉上眼“雷局,李叔沒回來……”
“再也沒有李叔了。”
靜謐的雪域天地,一個人在前麵孤零零的走,三個人亦在後麵孤零零的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