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我的彆扭先生!
“在市照顧安念的時候,我每天都能夠見到陸向遠,回到h市之後我很長一段時間都見不到他。我很想他,就像春天的小熊想要在歡樂的樹林裡打滾撒潑,就像貪吃的小孩子渴望一顆融化在舌心上的巧克力。這樣的想念我並不清楚是不是愛,因為在此之前我從來沒有感受過這樣的情緒。我不知道愛是什麼,我隻知道我骨子裡喜歡喧鬨,喜歡自由。而陸向遠卻是寂靜的,拘束的。他與我的喜好天壤之彆,但我仍舊不管不顧地喜歡上了。我想這就是愛吧。我要怎麼來愛陸向遠呢?吃好吃的甜點的時候給他也帶一份兒,買好看的衣服的時候,按著色係和品牌也給他買一件男裝,去好玩兒的地方的時候給他帶特色的手信和明信片,很膚淺吧。可是我愛陸向遠就是很膚淺很膚淺呀。”
涼沐潯
安念從市回來之後又休養了幾個月,身子便好得八九不離十了。陸向遠再沒有什麼留下來的理由,況且宜集團也需要他歸隊。
很快他便要回市了,既為了慶祝安念的痊愈,也為了給他自己踐行。陸向遠包下了整個‘何日君再來’,餐廳的名字取自鄧麗君的歌詞,‘今朝彆君去,何日君再來’兩句合起來聽很有詩韻,但是單獨聽起來便有些風塵的味道,還有感傷又哀怨的基調揮之不去。
這間接告訴我們不要斷章取義的重要性。
我做事從來都是有頭有尾,要麼最先去,不能最先去,那就一定要壓軸。由於我化妝步驟繁瑣,沒有三個小時是出不了門的,就隻能壓軸了。
我之所以盛裝打扮並不是為了歡送陸向遠,而是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這件事需要極大的勇氣。前二十六年來不斷給我勇氣的一直都是我的美貌,今天也不例外。
我將自己的化妝技術發揮到了極致,沒有一點保留,直到在鏡子裡麵看到一個明豔無雙的自己才安安心心的出門。出門沒有走多久,便有幾個男人都撞上了電線杆。
真是沒有見過大世麵的男人。
我到“何日君再來”的時候,所有人都已經到齊,隻等我了。
盛好眉開眼笑地跟個妓院老鴇似的,對著我招手“沐潯,快來快來,我給你留著位置呢。”
我從進門的那一刻起,視線都一直在陸向言的身上,他在我出現之後,眼睛眨了三次,眼神裡曾經有過兩秒鐘的驚豔,隨後又不動聲色的撤回停駐在我身上的目光。
陸向遠的反應已經好得超出了我的意料,但是很不巧我今天並不是為了他。
我的手握著手包,有些微微地顫抖,暗暗地使勁兒才不讓人看出我的膽怯。
“涼沐,我們就一群朋友吃個飯,你用得著弄得像是要去走紅地毯嗎?你那口紅是紀梵希的新款吧,價錢不菲,但是馬上要吃飯了,你白塗了。”安念接過宋則言盛的一碗雞湯,小小地抿了一口,見我還站在原地不動,莫名其妙地說,“還不過來,我都等你半天了,老餓了。”
我拿出對著鏡子練習不止數百次的盛氣淩人的笑容,直直地看著安念,尖細的高跟鞋踏出冰涼得不近人情的碎響,步伐搖曳生姿。
我徑直端起桌子上的一個空杯,伸向陸向遠“給我倒一杯酒,我要敬念念大病初愈。”
陸向遠的手毫不猶豫地伸向他麵前的紅酒,估計是察覺了什麼不對,又伸了回來。
我呶了呶嘴,說“我不會讓念念喝酒,我敬她而已,我喝。”
陸向遠這才放心地給我倒了一杯。
“太少了,斟滿。”我不滿地說道。
“涼沐,意思意識就行了。”盛好始終笑得一臉燦爛。
但願她等會兒也能保持這個笑容,那樣的話我會更容易高傲地轉身離去。
我手中的酒已經被斟滿,在眾人莫不知情的狀況下,我直直地將一杯滿滿的酒對著安念的臉潑了過去。
“涼沐潯,你乾什麼?”陸向遠比宋則言還要先站起來,蹙著的眉頭很像我見過最濃重巨大的山色,慢慢彌散成令人可怖的怒氣。
我多想揭穿他心裡隱秘的那點自豪感,並不是比宋則言先站起來就能夠說明他要比宋則言更愛安念一些,宋則言或許隻是被安念放在桌子下麵的手按住了。
可最終我隻是靜靜地看著陸向遠笑,沒有說一句話。
涼沐潯怎麼舍得讓陸向遠難過。
“沐潯,你是不是潑錯了對象,你其實不想潑念念,而是?”盛好臉上的表情糾結在一塊兒,視線落在宋則言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