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媽,你就彆通過打擊我來隱藏自己的悲傷了,我們邊吃邊談吧,我可不想我到出嫁的時候嫁妝是一屁股還都還不完的債。”我調了一盤獨創的醬料推到陳翼屏女士的麵前,緊接著又給莊秘書又調了一盤。
陳翼屏女士立刻收斂了玩笑的臉,切了一塊小小的牛排放入口中,臉上的表情卻是咬牙切齒地,好像嘴裡嚼的不是牛肉而是陸向遠的肉一般。
我目不轉睛地看著她,在她細嚼了二十下的時候,她才將不到我手指甲蓋大小的牛肉給咽了下去,我終於知道老涼為什麼會說當年和陳翼屏女士相親就是被她吃飯時候的優雅給迷住了。
老涼以前是在軍隊裡麵跟一群大老爺們兒呆在一起的,吃飯的時候都是狼吞虎咽,幾時見過這麼矯情吃飯的人,第一次見自然是新奇。可這麼多年我都已經受不了了,老涼看她的眼神卻越來越溫柔,真不知道她對老涼做了什麼,二三十年都將他迷得神魂顛倒的。
我心急得開始撒嬌了“老媽,你現在能說了嗎,我等得花都快謝了。”
“好景不常在,好花不常開,莎士比亞的悲劇色彩適合生活的方方麵麵,我遇到你爸是悲劇,生下你是悲劇,成立完玦是悲劇,現在更是悲劇了。”陳翼屏女士硬生生從眼角擠出兩滴眼淚。
莊秘書跟在她身邊十幾年來,自然是配合默契地趕緊遞過去幾張紙,安慰說“董事長,沒事兒的,小姐不會看著完玦就這麼沒了的。”
莊秘書的話一出,我算是明白了,陳翼屏女士是決定讓我陪著我的嫁妝一起度過這次很難很難的難關了。
事關陸向遠,事關我的嫁妝,我好像也的確責無旁貸。
我翻著白眼,無奈地說“老媽,你隨著年齡的增長,演技是越來越浮誇。完玦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我求你能不能開門見山的說話。”
陳翼屏女士喝了一口鮮蝦湯之後,悠然地說“我們大部分的客戶隻是有意向和陸向遠合作,但是還有很多人都還沒有排上隊,如果我們趁著這點時間趕緊說服他們回心轉意,我們公司就能夠有驚無險地度過這次難關了。”
莊秘書補充道“我們這些也許會流失的客戶大都是在市,我陪董事長這次來不隻是為了見一件陸向遠,更重要的事情就是挽回那些流失的重要客戶。我們的客戶中很多是涼家的世交,他們沒有撤銷合作,但是那些不是世交的都已經解約合同了。”
我懶得跟他們這兩個加起來快要一百歲的人兜圈子,開門見山地說“莊叔叔,你直接說我要怎麼做吧。”
莊秘書和陳翼屏女士對視了一眼,簡略地說“你需要和董事長一起出麵勸服這些客戶,除此之外沒有彆的方法。勸服的時候動之以情曉之以理,關鍵時候可以拋出既能夠讓他們妥協然而現在的完玦又能接受的利益誘惑。”
我也看了陳翼屏女士一眼,她看我的目光裡有了很明顯的慈愛。
“沐沐,你如果不喜歡就不去,我和莊叔叔去也是一樣的。”
我知道陳翼屏女士這次不是演戲。
她出生在家境優渥的家庭裡,從小就沒有做過有求於人的事情,嫁給老涼之後,就更加隻有她讓彆人受氣的份兒,哪裡有她受氣的時候。這次說是說勸服客戶,不過是有求於人。我怎麼能夠忍心讓她一個人去麵對這樣的事情。而且我敢肯定這件事她一定沒有告訴老涼。
“老媽,公司成立以來各個大小的戰役不都是我陪著你一起的。那些客戶之前不信任我們,不都是我陪著你一起去爭取來的嗎。以前我們有底氣,你愛來不來,反正多的是公司跟我們合作。現在不一樣,他們有更好的選擇,我們需要放下我們的身段。這樣的事情我怎麼能夠不陪著你,老媽是女王,我就是公主,王冠要掉就一起掉。”我走到陳翼屏女士的位置旁坐了下來,手搭在她的肩膀上,“怎麼樣,夠義氣吧。”
“誰允許你煽情了,我沾的這麼死緊的眼睫毛都被你給弄掉了。”陳翼屏女士的眼淚跟開了閥門的水庫,奔湧而出。
我又連著抽了好幾張紙,塞給陳翼屏女士“全都給你,自己擦吧,順便再把你臉上那兩斤粉給擦掉。”
陳翼屏女士的眼淚生生止住,不滿地看著我,憤怒道“我今天分明沒有擦半點分,裸妝來的。”
“是嗎。”我傾向她,伸出手去捏了捏她的臉,視線還不斷地在她的臉上掃描,“讓我看看。”
還彆說,陳翼屏女士保養得就是好,我平時調侃歸調侃,心裡還是悄悄有些崇拜這個女人的,有那麼愛她的老公,有我這麼美的女兒,還有錢用,有車開,真是人生贏家。
陳翼屏女士嫌惡地拍開我的手“就這麼說定了,你現在住在哪裡,這幾天我就跟你住。”
我手裡拿著的調羹都嚇得掉到了桌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