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我的彆扭先生!
陸向遠出去之後我就去睡覺了,雖然一直閉著眼睛卻並沒有一刻是真的睡了過去。往日裡窗外嘰嘰喳喳叫個沒完的雀鳥今天格外消停,就連貪耍的黑花也隻是乖乖的睡在我蓋著的被子外麵,沒有用小爪子來撓我鬨我。
陸向遠到下午都沒有回來,我本來準備叫一個披薩來吃,但是想起陸向遠嚴令禁止不讓我吃這種東西,拿起的手機又放下了。
可是我又不會做飯,想來想去,起來吃了幾個橘子就又睡下了。
晚上十二點的時候,陸向遠還是沒有回來。他還從來沒有這麼晚沒回來的時候。我給他打了一個電話,起初是關機。
於是我又鍥而不舍地給他打了幾個,最後一次那邊總算是接通了。
“喂,涼小姐嗎?”
我心裡一驚,竟然是蘭昕。
許許多多的疑問接踵而至。
陸向遠這麼晚怎麼和她在一起,他的手機怎麼會在她手上,他怎麼會允許她接他的電話?她說話的聲音裡怎麼帶著明顯的挑釁和炫耀?
一個一個的答案還沒有等到我問出來,蘭昕便自發主動地解釋起來“陸總喝醉了,我要送他回去,他說不回去,今天晚上就在我這裡睡了。不好意思,陸總現在又吐了,我得去照顧他了,就這樣掛了。”
我以前做事情從來沒有後悔過,可我現在後悔打這個電話了,因為這會讓我今天晚上的美容覺毀於一旦。
我討厭清醒著麵對黑夜,更討厭麵對雷雨夜。一道道驚雷閃電像是要將我頭頂遮風避雨的東西劈得粉碎,我嚇得身子一顫一顫的。
我果斷將房間裡所有能夠發光的物體全都打開,然後在床上縮成一團,將腦袋深深地埋在膝蓋裡。
這是我二十六年的人生裡經過最漫長的一個夜晚,心驚膽戰好不容易才熬到了天明。由於兩條腿一直曲著沒有變換過姿勢,現在動一動感覺腿都要斷了一般,好一會兒那些酥麻走遠的知覺才慢慢地緩過來。
我看了看床頭的水杯已經空了,準備下樓喝一口水。
陸向遠這時候進門,我站在樓梯上,他站在門口,我們兩兩對望著。
我喉嚨有些乾,像是哭過一般沙啞“你回來了?”
陸向遠沒有說話,他最先撤回視線,然後徑直走向樓下的那個浴室。
我給自己倒了一杯水,也給陸向遠倒了一杯水,喝了我的那杯水之後我便坐在沙發上,組織自己等下要跟陸向遠說的話。
但是越組織越亂,最後我放棄了。
陸向遠出來的時候,我正在看少兒頻道的《小鯉魚曆險記》,大魚和小魚正在對話。
“你洗完了,我去給你洗衣服。”說著我便轉身進了浴室,陸向遠的襯衫掛在那裡,領口處的口紅印那麼耀武揚威地展現在我的眼前。
我深呼吸一口氣,將襯衫泡了起來,陸向遠就站在我的身後。
我像是在敘述一件無關我也無關他的事情,語氣平淡如水“昨天你和蘭昕在一起,我給你打電話了,她接的,說你喝醉了。
”
陸向遠敷衍地說“昨天喝多了。”
我笑了笑,好像對於自己的發現感到很興奮“你的襯衣上有香水味。”
陸向遠的臉色有些不好,慍怒地問“那又怎麼樣?”
我咬了咬唇,臉上笑意嫣然“沒怎麼樣,一聞就沒有我的貴。”
我一直背對著陸向遠,聽到腳步聲,知道他要轉身離開了。
我這才轉過身來,問出我本身已有答案的問題“你知道蘭昕喜歡你嗎?”
陸向遠離開的腳步頓了頓,他也轉過身來,目光森森“阿潯,彆忘了我們之間的約定。”
我自嘲地說“這麼說你知道了。”
我吸了吸鼻子,對著他笑“等我洗完衣服,我們去看看陸叔叔吧,他一個人呆在醫院很寂寞。”
陸向遠點了點頭,轉身上樓,再沒有回頭。
我就轉過頭繼續洗衣服了,搓著口紅印半天不見顏色變淺,於是索性找來一把剪刀,直接剪掉這一塊兒,我的心情立刻就好了許多。
洗完之後,我便讓陸向遠自己去晾衣服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