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昌鬼事!
“既然是我叫,那為什麼你的堂侄孫女來找我,叫我來救他們一家,那是個什麼意思?”
老者說“是我要她找你來的。”
老者跟我說了這多話,透露這麼多隱密的鬼事,這個事情的脈絡,我漸漸地捋順了。我他媽的真是傻。我身上又開始流冷汗,感覺背心已經濕透。我顫巍巍的把那句話說出來
“他們怕我叫他們的名字?。”
老者把我盯著,不說話。
我猛地跳起來,站在地上,“你們不懂法律的嗎?”
“你多心了,小夥子,我堂侄媳婦死的當晚就報警了,警察還把她屍體拖到鎮醫院解剖了的。確定是自殺。他們不會為難你的。你把他們想的太惡了,犯法的事,他們那裡敢做。其實他們怕你,比你怕他們厲害得多。”
“那叫我來到底做什麼?”
“我有辦法把這事給壓下去,但要你來做。”
我突然聽到豬欄屋裡那個瘋子在狂叫
“主啊——”
聲音淒慘,聽的人渾身不自在。
想到我是被這家人連哄帶騙的弄到這鬼地方來。心裡有點不爽,賭氣說道“既然邪煞要報複,這都是你們的事情,跟我也沒什麼關係,再說你把這事情說的這麼玄乎,我還不一定信呢。”
我扭頭看門外,那些臉色緊張的群人,隻有老婆婆的老漢,悠閒的坐在一旁抽煙。
那老者不看我了,眉頭狠狠的皺著,臉色很難看,死死地盯著自己的茶杯看,茶杯裡的青油油毛尖一根一根豎著,密密麻麻。老者說話了
“你的自己的確不會有什麼關係,你也可以但你想想,現在所有人都知道你在墓地見到了陰司,如果真的再死人,你以後怎麼辦。所有人都會躲著你,害怕你,把你當成通陰的怪人。都會把你當牛屎一樣惡心。”
“你憑什麼這麼說?”我大叫。我感受到了老者語言中的悲哀。但我還在死強。
“我今年八十七了,一直一個人住在山凹裡,住了一輩子。有事的時候,他們都恭恭敬敬的請我幫忙,平時沒事看見我了,比看到到鬼還怕,躲的飛快。你願意這樣過?”
我眼前一陣眩暈,分明看見那個胖子(現在我知道他是望老太爺了),坐在這老者的身後,看著我笑。
我明白老者的身份了。
我手撐著下巴,呆呆的想了好久,對老者說“你說,怎麼搞?”
“我的大侄孫姑娘說,她看見她媽死前,把一個金戒指吞到肚子裡,可是警察屍檢,沒有找到那戒指。”
“是不是警察給私自拿了?”我插的飛快。
老者冷冷的說“他們不敢。”
老者繼續說道“你把那個戒指從我堂侄媳婦喉嚨裡掏出來,我們再另外找穴地安葬她,這事就結了。”
我一聽是這個事情,一泡熱尿差點沒撒在褲襠裡。我跟老頭子反駁“警察解剖了都找不著,怎麼還會在喉嚨裡!”
“還在喉嚨裡,警察找不到,不見得你就摸不到。”
我胃提到胸口上來了,蹲在地下,乾嘔。嘔了一大灘清水在地下。我怎麼能去乾那麼恐怖的事情,我絕對不去乾,我打定主意,對老頭子大聲喊道“你為什麼不自己去乾?非要拖上我?”
“我自己能做,就不叫你來了,望老太爺看中的是你。”老者邊說,邊把他的兩隻袖口卷起,我看了他的小臂,嚇的“啊”一聲吼。
老者的手和旁人一無二致,但僅限於手腕以上。他的是手臂,這哪裡是手臂,就是兩根橈骨,纏著幾根血管,一點肌肉脂肪都沒有。血管之所以沒有掉落,隻是因為骨頭表麵包著一層極薄的透明皮膚。
我的雙腿打顫,內心飛快的想著我如果跟他走上相同的道路,是不是身體的某些部位會發生這同樣的變化。
我不寒而栗。心裡權衡和在屍體嘴裡掏戒指相比,那件事更容易接受一些。
靈堂裡的蠟燭又被人重新點燃了,我注意到蠟燭的擺放,才發現擺的方位有規律,心想,若是王八在這裡就好了,他懂奇門遁甲這一套。
老者讓人端了一盆水進來,燒了兩張紙錢,把灰落在水盆裡。嘴裡嘰咕幾句,點點頭。旁人就把停在堂屋正中的棺材蓋打開。我不敢往棺材裡看,麵朝著棺材,眼睛閉著。我知道我現在很丟臉,但沒辦法,這個恐懼來自生理上,我克製不了。
棺材蓋一開,老婆婆的子女就一起撲到棺材沿上,嚎啕大哭,數落自己的不是,怠慢了母親,讓母親死了都不安生。看著他們哭的淒慘模樣,我覺得自己剛才懷疑他們的不孝,實在是無中生有。心裡有點愧仄。
我半閉著眼睛,一步一挪地移到棺材邊,鼓起勇氣,把眼睛睜開。心裡想著“彆怕彆怕”
可看到那老婆婆屍體,我還是一股涼意直竄到腳底,雙腿就軟了。老婆婆已經入土個把月。一個死了個把月的屍體,會變成什麼樣子,就算現在不是夏天,屍體也開始發拋(宜昌方言浮脹)了。還好,我隻看到屍體的臉,屍體的眼睛裡的瞳孔已經變得很淡很淡,和眼白的顏色基本沒什麼差彆。臉上全是土黑色的斑。嘴唇緊緊閉著,卻夾了一截舌頭伸在嘴外。舌頭的顏色是紫色的。老婆婆是上吊死的,是不是吊死鬼都是舌頭伸出的樣子。我儘量讓自己胡思亂想,讓自己分神,免得太害怕。
我不知道下一步該怎麼做,老者示意我停一停,他咦了一聲,輕輕把老婆婆頭上的一縷白毛撥開。我這才看清楚,這縷白毛長在印堂的地方,可我剛才把他當做蓋在屍體額頭上的頭發。老者想了想,然後叫人拿了剪子來,把那縷白毛剪了下來。收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