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昌鬼事!
“我知道你們沒師傅,哪有像你們這麼不懂規矩的。”趙醫生說道“我是問,誰教你的晷分?”
“看書看的。”我說道。
趙醫生把我看了一會,“看書學的,什麼書。”
“有很多典籍有水分和晷分的記載,我們把其中相關的內容都剔出來,整理後再看出規律,不就行了。”我老實答道。
趙醫生把我看了很久,“你知道一般人拜師學水分要多少年嗎?”
“我那知道,這個東西真有人學啊,還真有跟我一樣無聊的人,我還以為隻是古書上,記載時間和節氣的方法呢。”
“看書都能學懂”趙醫生沉吟道。
我說道“晷分比水分好弄,曆朝曆代都有欽天監,我看了書,然後到了北京瞧了瞧幾個華表,晷分就都明白了。”
趙醫生臉色鐵青,好像不信我。
“現在是什麼沙?”趙醫生聲音低沉。
我想了想,“六十二萬九百六十三進,四千五十七出。”
王八說道“瘋子,叫你彆算沙的啊,我隻能用水分和晷分算術。”
“明明是沙最簡單,他卻老是算不會。”我向趙醫生說道。
“錯了,算沙是最難的算術,你朋友已經很厲害了。會用晷分和水分算。”趙醫生沉著聲音說“你三種都會算?”
“我哪裡會算,我隻會用時辰和節氣把它推出來。”我聳聳肩膀“這個應該不難吧。”
“不難”趙醫生苦笑道“我這輩子,隻見過三個人會算沙。”
“那三個人?”我從來都以為算沙是我自己從古書中找到的計算時刻的方法,沒想到,原來和水分晷分一樣,都是有路數的。
“一個是你。”趙醫生說道。
我把自己指著,三個中就有我一個!太抬舉我了吧。
“另一個是我老師。”
“還有一個是誰?”我問道。
趙醫生不說話了,用大拇指對著自己的鼻尖點了點。嘴角下撇,在笑。
我呆了,這算沙,我從來沒把它當回事,我甚至覺得算沙比水分和晷分要簡單。沒想到我竟然無意窺到這麼偏門的算術。
“光看書沒用,很多東西你們根本不懂。。”趙醫生看了看邱阿姨和王八,“我們不吵他們,出去說。”
王八急了“瘋子,你出去乾嘛,二月初九巳時半刻,晷分多少?”
“陰短兩寸,寬七分四厘,玄武正偏二寸半厘。”趙醫生替我答道。
“二月十三醜時兩刻,水分走十九分半,餘三厘不儘。”
“二月十五未時,水分。。”
“二月十九午時,晷分。。”
趙醫生連續報了幾個日期的刻分。王八一時算不完。
趙醫生和我走出病房。
我走的時候,看了邱阿姨一眼,我和趙醫生說的這些玄理,一般人應該都會很感興趣的,再說,也是跟她丈夫休戚相關的東西,她怎麼就一點都不在意呢。邱阿姨今天穿的是一件紫色的呢子套裙,很端莊。頭發梳成個大髻,一絲不苟,她是個很細致的人,正在用手去摸頭發,把不受發簪約束的發絲捋順。邱阿姨的手白皙纖長,可是她中指包了個創可貼,光從她的手來看,就不應該是乾粗活的人,怎麼會做事把自己的手給傷了。看來人都不能遭遇突然的厄運,不然像邱阿姨這種女人怎麼會亂了方寸。
趙醫生和我站在病房,兩人抽煙。
“你是醫生,怎麼也抽煙。”
“誰說醫生不能抽煙的。”趙醫生的語氣不屑於顧。
我很喜歡他的這種語氣。現在把趙醫生又打量一遍,發現他很高,且瘦,臉色土黃,頭發散亂。如果他注意一下形象的話,應該還算五官端正。可是他好像不在乎這些。
趙醫生說話的口氣變得不再那麼傲慢了,“你知道聽弦和算蠟嗎?”
“不知道”我搖搖頭。
“也是,”趙醫生笑了笑,“你隻是個小滴噶,又不是什麼術士。”
趙醫生竟然把我和術士放在一句話裡!
“讓我猜猜你的命,看樣子你是丁巳年生的,嗬嗬,彆這麼個模樣,像你這個年齡段的,能有五火以上的八字,隻在丁巳年。”
“我是六個火。”
“哦,怪不得,怪不得。”
“怪不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