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喝點啤酒吧,”老頭打圓場。
老媽從臥室出來了,看見我和老頭已經在開始喝酒。對我們說道“你們兩爺子(宜昌方言父子兩)少喝點啊,莫又跟上次一樣,喝多了在兩個人扯皮。”
我和老頭老媽從來就沒得什麼話說,就和老頭一口一口的喝酒。
曾婷還算大方,問老媽剛才在做什麼,什麼是六甲為什麼要讓他們先吃啊?
老媽說道“是六甲神丁,保佑我們的。”
“老媽——”我喊道“在吃飯呢。。”
老媽沒話找話,“你幾個月又去那裡了,連個電話都不打回來。彆到處跑,招惹臟東西。”
“我到底怎麼啦,莫一回來就給我上課好不好?”
老媽並不住嘴,“你都二十幾了,你以為我願意說你麼,你要是跟你那個好朋友王鯤鵬一樣,事事不讓大人操心,還有那個在國貿上班的陳鹽一樣,踏踏實實的做事。我怎麼會說你。你們三個以前關係都蠻好,一個學校同屆出來的,可是現在你看你,能和他們比嗎?”
“你以為我想啊,沒得單位要我麼。你們有本事,給我找個合適的單位撒。”我最討厭爹媽在吃飯的時候嘮嘮叨叨。
飯菜雖然可口,但吃的鬱悶無比。和老頭喝酒沒有和朋友一起喝酒有意思。還要聽老媽數落。
吃飯吃完了,我跟他們說要走。
老頭突然沒頭沒腦的對老媽說了一句“你給了婷婷打發錢沒有啊。(宜昌風俗女朋友第一次上門,男方大人要給點錢,表示認可)”
曾婷連忙說道“彆,彆這樣。我不要。”
我連忙拉著曾婷走了。
出門的時候,還隱約聽到老媽低聲向老頭說“他上次帶回來的那個,才幾天就散了,每次都給,那裡有這麼多錢給。”
和曾婷回了主的房子。免不了要親熱一番。
兩人躺在床上,曾婷說道“你爹媽蠻有意思麼,比我媽好多了。”
我說道“那是我現在難得回去一次,他們把我當客人一樣的。他們凶的時候,你沒看見過。”
曾婷把我緊緊摟住,“我還生怕你出什麼事情,還好,你回來了。可是王哥,董玲也擔心的很。”
“他沒事的,他反正膽子大,也有本事了。”我無所謂的說道,“他現在這麼厲害,那個跟我們搗亂的人,也不會扯皮了。沒事的,他過幾天就回來了。”
“你媽媽在吃飯前,到底在做些什麼啊,好古怪。你怕鬼,可你媽媽好像不怕呢。”曾婷突然來了興致,“你為什麼這麼膽小怕鬼啊。比王哥差遠了。”
“誰說我膽子小的,說我怕鬼的,”我吼道“是不是董玲,是不是她?”
曾婷吃吃的笑。我把臉板著,對她說道“我告訴你我小時候的一個事情,你說我該不該怕。”
曾婷說道“你說來聽聽,我可倒是想看看有多赫人。”
“我從來沒跟任何人講過”我慢慢的說起來
小時候我們家住筒子樓,老頭單位的筒子樓。
那個時候,宜昌的城區還很小,萬壽橋向下走,直到伍家崗都是荒山野地,隻有想我老頭的這種工廠分散的靠著東山大道修建,住了一些廠裡的工人。開發區那個時候還統稱窯灣,最是偏僻的地方。到處都是墳地和野山包,堰塘。
我們住的那個筒子樓就靠著一個荒山,我們一打開屋後的窗子,就能看見山坡上全是一個又一個墳墓,近點的,連墓碑的字都看的清楚。筒子樓前麵是個好大的堰塘,堰塘裡全是蓮藕,到了夏天,覆蓋滿了荷葉。
小時候,家裡沒人帶我,不上幼兒園的時候,就把我一個人鎖在家裡。我一個人在家裡呆著。莫名其妙的就有幾個人來陪我玩。我那時候小,開始還不知道他們是什麼,他們來找我,我還很開心呢。他們後來還給我東西吃,可是我吃一次,就病一次。他們告訴我,彆給大人說。不然就不陪我玩。於是我六歲前老是生病,老頭就到處帶我看病,可是老媽就說我不是病了,是我招惹臟東西。
(曾婷插嘴怪不得你媽媽老是擔心你惹到什麼邪事呢。)
老頭是當兵專業的,不信邪,就為這個事情老是跟老媽吵。老媽給了我好多小木頭棒子,要我帶著,還給我很多稀奇古怪的東西。讓我一個人的時候,拿著玩。可是我帶著那些東西,那些人就不陪我玩了,他們都趴在窗子上,對我說扔了那些木頭和鏡子還有紙片,就進來陪我玩躲蒙蒙恰兒(宜昌方言捉迷藏)。我不答應,我怕老媽回來打我,他們就把自己的腦袋托在手上,給我看,那些腦袋被他們托在手上,還在向我做鬼臉,眨眼睛,吐舌頭,我那時候很小,那裡知道害怕,還覺得很過癮呢。
所以爹媽一出門,我經不住他們的誘惑,就把老媽給的那些東西,都給塞在床底下。他們就進來了。我要他們教我,該怎麼把腦袋扯下來,放在手上。他們就說,好啊好啊,現在就把你的腦袋扯下來。
我當時好開心哦,心裡想著,把這個本事學會了,到幼兒園去,做給那些小夥伴看。他們肯定覺得蠻好玩,還會把糖分給我吃。
一個十幾歲模樣的大哥哥,就把我的耳朵揪起,把我的腦袋往上扯,可是我覺得好疼。就哭起來,那個大哥哥就啊的叫起來,跟貓子的聲音一樣。我不知道為什麼,就看見他兩個手冒火,指頭都糊了。我以為他是玩把戲,逗我玩。才不哭了,要其他的幾個幫我玩這個把戲,手上能噴火的把戲。可是那些人,卻都躲著我,不敢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