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全家跟著房車穿越了!
屋裡微妙的氣氛被一聲“我來了”打破,張曉琿推著推車站在門口。
“哥哥稍等。”張曉瑛道,又對王妃道“夫人,我們把你移到另一間屋子裡。你放心,我會一直在。”
接著把小嬰兒多包一層被褥交給蕭元錦“你先抱著小寶寶。”
她在看到這小姑娘的第一眼時總有些熟悉的感覺,後來手術中看她哭成這樣才想起來,這熟悉的感覺是電視劇紅樓夢87版中林黛玉的氣質,清冷中帶點鬱鬱。
但是在她哭過以後,眼神中的鬱氣一掃而空,看著小嬰兒的眼睛簡直亮得像發光的黑珍珠。
她猜這小姑娘大概有輕微抑鬱,剛出生的小嬰兒就像寵物一樣,對她有一定的療愈效果。
接著她把產婦包裹嚴實,保暖到位,這才對張曉琿道“哥哥可以進來了。”
剖腹手術後,張曉琿一人抱著產婦已經不合適了,容易擠壓到刀口,需要放在推車上推到後院。
但即使院子裡的地麵也不平坦,因此還需要把擔架放在推車上,遇到坑窪不平的路段,也需要把擔架抬起來抬著走。
在當下的醫療條件下,怎麼小心都不為過。
移床也需要注意,屋裡除了張曉瑛都是新手,張曉瑛講解要點後,由張曉琿和馮嬤嬤合作把產婦平移到推車。
對於一個手術後的產婦來說,天氣已經太冷了,從手術室到後院得走近四十米路,張曉瑛很是為這幾十米的路傷腦筋。
蕭元錦貢獻出了自己的灰鼠鬥篷。
衛靖看著張曉瑛為了產婦儘心竭力,照顧得無微不至,甚至完全不介意自己的兄長接觸產婦,反而因為兄長可以幫忙感到欣喜。
而張家兄長自自然然地出手幫忙,仿佛這是天經地義的事一般,完全沒有任何忌諱。
對自家未出閣的妹子要住在安樂堂這種都是男人的所在也完全不反對,隻是自己留下陪伴。
這是迷一樣的一對兄妹,仿似與這世間世俗格格不入。
李書民被請過來給王妃開方調理。他從修正堂被喊過來後就一直忙著救治傷患,雖然也知道外孫女在給一個產婦接生,但是也一直沒顧上過來問問情形。
等張曉瑛跟他提到自己的接生方式和接生流程,他驚得差點昏厥過去。
此刻屋裡隻有祖孫倆,他們在產婦屋子的隔壁開藥方,張曉瑛就住這間屋子。
手術開始不多久,羅娘子就領著做雜事的仆婦收拾出了兩間屋子,這間屋子除了有床鋪還有桌椅和筆墨紙硯。
“胡鬨!”李書民忍不住低聲斥道,“這可是兩條人命!”
“我沒有胡鬨,外祖父您也說了,這是兩條人命。”張曉瑛搖頭,“如果不這麼做,他們都會死。”
李書民沉默不語,他想起了自己生完孩子後大出血去了的孩子他娘。
“傳你醫術的婆婆此前也做過此種手術嗎?”李書民問。
“做過的。”張曉瑛答。何止做過,甚至有很多媽媽是主動選擇剖腹產呢。
李書民不再說話,這個婆婆也不知是何方神聖,難不成竟是仙姑下界不成。
隻是若真的是仙姑,又何須如此費事,一滴仙露起死回生豈不更好。
李書民不想再思量,他在回想孫女說的要割開七層才能取出嬰兒,那他的藥方須得顧忌更多。
站在屋外等著穆多爾的衛靖卻又一字不漏聽了個清楚明白。
他倒也不是故意聽的,隻是他需等著穆多爾看過他母妃後,再一起跟六皇子商議事情。
此事事關重大,且時間緊迫。
於是他隻能時時陪在穆多爾身邊,也就總是離張曉瑛不遠。
隻他耳力過人,雖然那祖孫倆已經壓低了聲音,他還是都聽見了。
果然傳授張小娘子醫術的,不是李書民而是另有其人。
而且,開腹取出嬰孩並不那麼簡單,如此複雜的過程張小娘子究竟是怎樣習練的。
衛靖突然覺得自己不想細究下去了。
即使她真的是妖孽,那也是一隻心善的妖孽,一隻連飛禽走獸也要救護的妖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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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元錦從安樂堂回到自己的院子,一直默默不語。
馮嬤嬤心中忐忑,剛剛給孩子接生時看到她哭了出來,她是真的很高興。她在公主剛出生就在她身邊,從沒離開過。
公主小的時候胖乎乎像雪團似的,見到她的人就沒有不喜歡的,每日裡奔來跑去,笑起來像銀鈴,哭起來……哭起來驚天動地。
偏偏五年前,大皇子去了,不知是嚇著了還是如何,公主成了如今這般,不哭不笑,懂事得讓人心驚。
她現如今才知曉,當年公主那哭起來驚天動地,讓她手足無措的撒潑模樣,才是讓人安心的樣子。
“公主,洗洗換身衣裳吧。”她勸道。
“好。”蕭元錦應,又問“六叔在哪呢?我有事尋他。”
“我讓知夏去找找,衛將軍在安樂堂,六殿下應該也在府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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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蕭景燁和鄴城知府劉獻、鄴城守備李暨在府衙議事廳等著衛靖和穆多爾。
今日的事情印證了他們一直以來擔憂會發生的最壞的狀況。
北胡聯盟老汗王準丹三月前一場急病薨了,繼位的是他的獨子阿狄鬆,但是在老汗王生前北胡聯盟就已顯出鬆散之勢,位於東邊的哈葛察部近些年快速崛起,部落首領巴庫圖牛高馬大,驍勇善戰,每每在會盟時呈現咄咄逼人之態。
阿狄鬆繼位後,巴庫圖蠢蠢欲動,終於在前些日發起變亂,逼迫阿狄鬆讓位,交出王印。
阿狄鬆早有準備,安排一隊護衛悄悄護送妻兒帶著王印逃往中原,自己留下迷惑巴庫圖,現今應已是凶多吉少。
奪權首領要立威,同時籠絡人心,最好的方式就是來一場對外掠奪戰役。
戰爭已不可避免,黑旗軍的斥候早已分散向北。
現在迫切需要了解的軍情就是巴庫圖可以糾集多少兵力。
大乾國土遼闊,國境並不安穩,因立國未久,國庫亦不豐盈,因此軍事預算捉襟見肘,且兵力分散,最多也就可以調集兩萬兵力增援。
且這兩萬兵力何時趕到,也未可知。
劉獻正愁眉不展,衛靖和穆多爾走了進來,他一喜,急忙站起來“將軍。”
衛靖點頭,介紹道“這位是北胡聯盟的穆多爾大王子,他帶了北胡聯盟王印,還請劉知府驗證。”
其實根據收到的信報,這位王子不可能是假冒的,這就是例行公事罷了。
劉獻向穆多爾行了一禮“王子請。”
穆多爾從懷中取出一個巴掌大的黑檀木盒子放在桌案上。
盒子頗為古舊,用銀子做了一個精致的鎖扣,看起來古樸厚重。
劉獻小心地打開,取出一個孩童拳頭大小的印璽。
這枚印璽為一整塊質地細膩的美玉雕成,上半截為深棕紅色,雕成一隻怒發衝冠,呲牙瞠目的狼頭,雕工精美,纖毫必現。
下半截卻是乳白色,纖塵不染,沒有半分雜色,使人一眼看去即知絕非凡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