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大皇子人才出眾,性情又好,跟著他舅舅衛國公能上馬打仗,化名下場考科舉也能考得第六名。”
馮嬤嬤說著聲音不禁有些哽咽,忙停了一下。
“小公主出生時,大皇子才十九歲,他和大皇子妃自小一起長大,感情甚篤,皇子妃生下小公主後總愛莫名流淚,但是隻要看到大皇子跟公主在一處就很是歡喜,因此大皇子一有空閒便抱著公主。”
“孩子自是誰帶誰親,公主自小親近她爹爹。隻要有她爹爹在便是誰都不要。一直這般長大到了公主八歲那年秋狩,往年秋狩大皇子都會帶著公主騎馬狩獵,那年公主卻不慎得了風寒不能跟著去,偏偏大皇子沒能回來。”
馮嬤嬤終是哽咽出聲,張曉瑛也心有戚戚。
無論貧賤富貴,人類的悲喜總是相通的。
“公主那時好似懵了,似乎不明白出了何事,也不問人,後來辦喪出殯,也不哭不鬨,讓她如何做便如何做,此後再也不哭不笑,整整五年了。”
“隻最近給北胡王妃接生流了一下眼淚,再就是今早這般哭鬨。”
這跟張曉瑛判斷的差不多,蕭元錦的表現符合創傷後應激障礙的症狀,隻要通過合理疏導,是可以療愈的。
而且她還年輕,人生充滿了各種可能,仍然會有許多可以讓她尋找到自身價值的機會。
“嬤嬤放心,公主會好起來的,她如今早這般大哭,就已算好很多了,現今她又有喜歡的事情做,對她的情緒調整也有幫助。”
張曉瑛肯定地說道。
馮嬤嬤安下心來,又覺欣慰“幸得小張大夫指點,不然老奴也是滿心惶恐。”
張曉瑛第一次遇到有人在她麵前自稱老奴,也很是惶恐“不敢,這都是公主的福緣深厚,沒有我也會有旁人。”
因為公主還沒醒,張曉瑛告辭回安樂堂,還是知夏送她出去。
天色已經黑了,張曉瑛明顯感覺府衙各處多了許多護衛,莫名讓人覺得精神緊繃。
想到蕭元錦的爹爹大皇子,所謂的意外不過是掩人耳目罷了,這樣的生活有什麼好呢,像那個公子其實是六皇子吧,身為活靶子一個,連參加個慶功宴都得提前退席,完全的身心都不自由,這樣的生活竟然還有那麼多人搶破了頭也要爭。
張曉瑛邊走邊想著,回到安樂堂張曉琿已經在等著她了。兄妹倆一起回外祖父家不提。
衛靖也回到了府衙的住處,正在聽一個護衛的稟報“今日下晌時分北胡王妃請了小張大夫過去。”
“為的何事?”衛靖問。
護衛頓了一下
“王妃言小張大夫是小娘子做大夫不好找婆家,認小張大夫做閨女,往後王妃部族的兒郎皆可隨小張大夫挑揀。”
說真的護衛輔一聽到這話也很震驚,第一震驚小張大夫竟然是小娘子?第二震驚小張大夫可以隨意挑揀兒郎當夫婿。
衛靖也呆住,良久方找回自己聲音“小張大夫答應了嗎?”
護衛想了一下,當時自己太過震驚以致沒注意聽小張大夫的回話,但是後來穆多爾王子拿了認親禮給小張大夫是沒錯的,而且小張大夫也改口喊了王妃“阿姆”,喊王子“阿兄”,想來是答應了的。
“小張大夫收下了王妃的認親禮,也改口喊王妃阿姆了。”護衛決定還是聽到啥說啥,至於彆的也不是太重要的事。
可笑自己曾經也以為人家不好找婆家,這下成了北胡公主,夫婿都可以隨意挑揀了呢。
衛小將軍終於淩亂了。